王长青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还是一脸迷茫的王长峰，“对对对，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回去把胡子剃了。” 他们看着王长青转身进了他刚刚出现的那道小门，又立马探出头，“你们，要不要进来坐坐？我很快就能把胡子剃干净的。” 众人：…… 还真没想到他还能来这么一出。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眼光最后全都落在了王长峰身上。 照这样一路走来的突发状况，今天的行程很大概率需要改改了。 很明显，他们这是在征求当事人的意见。 “那就进去吧。” 被那个王长青的那么一说。他脑子出现一些模糊的片段，那是自己被人抱着出去玩的画面。 王长峰心里想的是，反正他们人多，武力也不低。要是有个意外什么的，那个大胡子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于是乎，坦然接受了王长青的邀请。 “这里是我暂时租住的，有点小也有点乱，你们别嫌弃，快进去屋里坐。外面冷，长峰小时候身体弱，吹得不得风。 要是冬天不小心吹到风就着凉发烧，那时候把我娘担心得整宿整宿睡不好觉。” 刮胡子都无法阻挡王长青细数记忆中为数不多的儿时记忆。 王长青胡子刮干净了，露出胡子底下的全貌。这下王长峰不迷糊了，杨青黛他们几个懵了。 像，真像！ 看得出比王长峰年长几岁，又比他黝黑许多，眉眼轮廓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王长峰嘴唇动了动，愣是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反观是被他们行注目礼的王长青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我们兄弟俩，自小就长得很像。” “为什么我们都没听大娘跟王长峰说过你？”曲冬冬满脑子的问号。 唐丹妮也点头，“对啊，怎么就从来没有听他们说过你。” “有，”王长峰声音有点沙哑，“我带着老娘来京城的时候，是带着他牌位一起来的。” 众人：！！！ “你不是死了吗？”王长峰红着眼眶，“你知不知道你当年突然没了任何消息，娘差点就……” 二十几年过去了，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有多艰难才能走到今天。 小时候那些个痛苦不堪的往事，好不容易翻篇过去，眼前这个莫名出现的人，又要将现在的平静生活给打破了吗？ “我、”王长青支吾，“我是有难言之隐，娘，她老人家怎么样了？” 王长峰没想那么容易放过他：“什么难言之隐？一消失就是二十几年？ 知不知道，当年要不是我在集市上遇到杨青黛，娘跟我，早就是一坯黄土了。哪里还有机会来京城被你撞见？” 血缘关系就是这么奇怪的是一件事情，见了面，那些已经逐渐模糊的记忆又开始清晰起来，甚至放大。 杨青到微微抬头望望天，骨碌碌的转着眼珠子，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就算不遇到她，他王长峰也会功成名就，就是过程如何曲折就没人知道而已。 王长青被王长峰的三言两语质问得垂头丧气蹲门口角落，“长峰，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王长峰似乎气狠了，“在你没想好怎么跟娘解释之前，就不要出现她她面前。 我们现在生活得很好，请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说完直接开门离去，苏墨几人也匆匆跟上。 “走吧，这里离民族大饭店不远，我请你们吃火锅去。” 没人开口过问王长峰什么，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杨青黛开口请他们上饭店。 除了王长峰有那么点点兴致缺缺，其他几人倒是热烈的谈论着要怎么吃“大户”。 尤其是她这一趟去了香江那么久才回来，有不少在家里不怎么方便说起的话题，他们可以边吃边慢慢聊。 “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苏墨提醒王长峰，“有些时候被安排进行某些任务，这人就跟死了没差。 走吧，好好吃疯丫头一顿大的。以前我们在战壕里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盼望着能有多点吃的，吃完了，心情也能好了。” “真的？”王长峰虽然有些不信，但是肚子已经打鼓，脚步加快了几分。 故意放慢脚步配合他的苏墨，顿时被他拉开一小段距离。 苏墨：……不信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苏墨脚步顿了顿，正好与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王长青碰了个正着。 “聊聊？” 王长青点点头，苏墨将人往隐蔽一点的地方带，不想多生事端。 “长峰跟我娘，以前是不是过得很苦？”王长青掏出烟，放在鼻子用力嗅了嗅又收回兜里。 苏墨静默一小会：“不是很清楚，我也是今年才跟他们娘俩比较熟悉的。” “你也是当兵的？”王长青问。 苏墨抱胸没回答，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自从我们那个软骨头的爹死后，我们家就更加穷得叮当响。长峰从小身子病弱，为了能多给他找到点吃，我经常在山里头乱窜。 那年入冬，我娘也病了，为了能凑到钱给老娘看病，我铤而走险去深山里头，想去看看能不能猎到熊瞎子或是大虫。” 王长青苦笑，“不自量力的我，在雪窝里栽了大跟头，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被人带到什么地方了。” 苏墨眉头紧锁，表情没有多少的变化。“说重点。” “重点就是，我被人卖到不知道什么地方，还是部队的人把我救出来。因为撞到头，我失忆了，什么都想不起来就被部队的人收养了。 想不起以前任何事情，就经常跟着队里出各种任务。前几年一次任务时候伤了头，因祸得福，我想来被卖之前的事情了。” 王长青背靠墙上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我醒来的第一件就是回老家找我娘跟长峰。村里的老人说他们早就搬走了，不知道去哪里。” 苏墨默默叹口气，人生就这样的各种阴差阳错。“后来呢？” “后来？后来退了役，我就背着所有家当找了所有他们有可能落脚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