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风波终于落下帷幕。 那振武校尉张敢,很快便领着手下将士,押着吴深与徐敬之,浩浩荡荡离开。 自然也很快有闻讯赶来的吴家下人,将那如死狗般昏厥在地上的吴子俊,拖走。 福寿大街上,水泄不通的围观百姓,终于在一片交头接耳议论声中,渐渐散去。 只是此时,谁也没注意的,远处街边一棵大树下,正俏生生站着一个妙龄女子。 一袭纯黑色烟纱长裙,腰挎一柄青铜长剑,脸上蒙着一块黑色纱巾,让人看不出容貌。 可因为长期习武,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搭配胸前那无比惹眼的饱满,身材竟是那般火辣惹人犯罪。 隔着老远,一双美目只死死盯着那王修…… 半晌,一阵呢喃,“登徒子!臭流氓!” “本想着,等那群城防司官兵把你抓起来打一顿,先打得鼻青脸肿,本公主再出手相救的,也算出口恶气,谁知道圣旨来得这么快……” “气死本公主了!” 低下头,瞟一眼胸前那高耸的饱满,又一阵咬牙切齿,“哼!卑鄙小人!” “隔三差五就做些卤肘子藏在厨房里,害本公主又长胖了些许!” “臭不要脸!” 随即,一声冷哼,便消失在人群中。 郑明礼是最后告辞离开的。 令人意外的,这位马上就要进京任职直达中枢的堂堂临州太守,临走前,却径直走到王修跟前。 神色说不出的古怪,还莫名其妙丢下一句,“本官虽年后便要离任返京了,但这几个月,王侯爷闲得无事的话,可以多来府衙官舍坐坐……” “小女虽无侯爷这般惊世才华,可对诗词歌赋也颇有研究,你们年轻人,可多探讨探讨!” 只唯独王修王侯爷,依然木头桩子般站在原地,目光呆滞,哭丧着脸如丧考妣。 仙人板板的!这都叫什么破事哦? 老子已经够低调了好吧! 怎么莫名其妙,就混成这样了? 爵位,官职,封地,宅子……这些统统也就罢了! 怎么就连平常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这几个二球货,也摇身一变,成了东宫太子,以及什么国公郡公之后了? 想想前段时间,老子可是天天,一言不合就一巴掌直接往太子脑袋上抽啊,一脚往小公爷屁股上踹啊…… 大爷的! 老子这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了多少遍啊? 对储君不敬,那可堪比欺君之罪好吧! 看来,以后可千万不能这样了! 不知多久,才终于一声长叹。 扭过头,望向身边赵太白,一巴掌便抽在他后脑勺。 气急败坏一声大骂,“你大爷!臭不要脸!” 铁青着脸,砂锅大的拳头咯咯直响,“你等着,你完了……” “感情破裂了,友谊的小船,已经翻了!” “等回到家,不把你这坑蒙拐骗的玩意,屎都打出来,你当本老爷蹲着撒尿的!” 又咬牙切齿瞪一眼陈进与程虎,“还有你俩……” 当下,根本懒得再搭理这三副颜色,而是径直便朝前方依然还俏生生站在原地,那名叫苏婉的女子走去。 没想到,刚走到跟前,两人目光一对视,还不等他开口…… 却见这妹儿,脸蛋却是唰的一下,直接红到脖子根。 那叫一个娇羞无限,眼里都快滴出水来。 顿时,更将他王老爷气得快吐血! 卧槽!这妹儿过分了哈! 要不是因为她,收了礼不办事,老子能沦落到现在这地步? 她居然还有脸在这羞答答的? 要不是看这妹儿长得还挺乖,特别那副温柔娴静的模样,还挺招人喜欢…… 否则,以老子这小暴脾气,能一拳打哭一个羞羞怪! 尽管如此,也只是一声苦笑,“婉儿小姐,你害我苦矣……” “你办事,是真的一点不靠谱啊!” 漆黑着脸,一摊手,“现在好了,圣旨都写了,你堂姐诰命夫人也封了!” “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堂姐,嫁给一个既不傻又不憨,还要京城去做官,既没感情基础,又不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陪她生儿子的夫婿……” “终身幸福彻底毁掉,从此就天天以泪洗面吧!” 可没想到,任凭他满面无奈数落着,这苏婉也不说话。 脸上娇羞渐渐褪去,一双美目怔怔凝视着他…… 不知为何,目光之中,说不出的幽怨与失落。 贝齿轻轻咬着下嘴唇,眼角隐约有泪花在闪烁。 半晌,却只是声音哽咽一声呢喃,“我也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对不起,是苏……婉,让侯爷失望了……” 随即,一双葱段般的小手,轻轻拽着裙摆,跌跌撞撞便朝前方奔去。 这一刻,王修甚至清晰看见,那绝美白皙的脸蛋上,两行晶莹的泪珠,悄无声息滚落下来。 深秋下午的暖阳,竟是有些刺眼,惹得他王老爷心中一阵莫名烦躁。 哎,这妹儿心理素质也不行啊! 老子又没骂她没训她,无非就是抱怨吐槽两句,好端端怎么还哭了。 可同样这时,接下来的情形,却让他一下子傻眼了。 只见跟前,那犹自还呆呆站在原地的丫鬟兰儿,却是急得快哭了。 鼓着腮帮,一跺脚,“姑爷,您都说些什么呢?” “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都是奴婢的错,当时在府上遇见姑爷您,因为对小姐的婚事打抱不平……” “一时冲动,才说这是苏家二小姐苏婉!” “可姑爷您为何,就不知去咱们苏家的铺子里打听打听,咱苏家,哪有什么二小姐?” 随即,却是姿态恭敬一欠身,“千错万错,全怪奴婢,给姑爷您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