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王修更气得快吐血! 然而,看着他这副已经被亲爹揍得连亲娘都认不出的德行,却终究还是强忍冲动,没直接两拳头敷过去。 只是一脚踹在他屁股上,铁青着脸瞪着他…… 半晌,才气急败坏一撇嘴,“这吊坠还能哪儿来的?” “上次中秋诗会,遇上一个大富商。穿戴那叫一个讲究,走起路来都摇头摆尾的……典型的大肥羊嘛!” “哦对,他自称是京城康泰大商行的东家,名赵济……” “这肥羊看着挺肥的,可就是脑袋有点迂啊!本老爷都说得口干舌燥了,甚至都拿赵兄你,从我这儿一口气买了十首,举例子了!” “结果,他还是不上道,可把本老爷给气得,差点没炸毛!” 又一瞪眼,“这不?前两天,在临州城又遇上了……” “请他到家里来喝了顿酒,这吊坠,就是从他身上拔下来的!” 然而话未说完,却见“噗”的一声,这赵太白竟是直接一口口水喷了出来。 如被踩着尾巴的猫,一声惊呼,“康泰大商行的东家?他说他叫赵济?” 刹那间,那叫一个惊诧万分,嘴巴张得老大,眼珠子瞪得滚圆。 在他身上从头到脚使劲打量着,脸色更是青一阵红一阵说不出的诡异。 不但他王老爷,就连陈进与程虎那两货,也是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半晌,只见这二球货,使劲吞了吞口水,才又讪讪憋出一句,“王兄,你是说……” “你还跑到他跟前去卖诗?还拿本公子从你这里买诗举例子?” “还从他身上,把这块吊坠给拔了?” 一脸见鬼的表情,“不错!王兄相当不错!你是我赵太白见过最有才之人,而且非常有职业道德……” 于是乎,王修更一阵气结。 大爷的!老子跟你说那几万两银子的事,你东扯西扯干啥呢?转移话题是吧? 却也只是没好气一瞪眼,“怎么?你认识那赵济?或者回头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 没想到,这货又只是上下瞅他两眼,使劲摇头,“听说过,但不认识……” “你也别给介绍,本公子最讨厌跟京城那些富商打交道!” “那康泰大商行倒是知道,生意做得挺大。对了,其实商行真正当家的,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年轻女子……” “王兄有机会去了京城的话,可以去结识一番!” 可说着说着,竟是瞬间悲从心来…… 转过身,一把抱住旁边那棵大桂花树,一声悲呼,“王兄,我命苦哇……” 瞬间,竟是嚎啕大哭起来。 哭得那叫一个悲痛欲绝,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死死抱着树干,肩膀都一耸一耸的…… 仰天大嚎,“王兄,我赵太白今年命犯太岁,命途坎坷啊……” “王兄,我心里委屈啊……” 一时间,直看得他王老爷一愣一愣的! 陈进与程虎,更是面面相觑,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而王修,更是气急败坏得厉害。 铁青着脸,又是一脚踹在他屁股上,一声大骂,“闭嘴!嚎丧呢?” 卧槽!神经病吧? 不就是此次回京,在亲爹面前赏赐没捞着,反倒挨了两顿抽吗?不都是早已习惯的事,至于哭得稀里哗啦的? 然而,这货依然不搭理他。 死死抱着树干,依然哭得如死了亲爹。 于是乎,王老爷已经不想说话了。 “大东家,大东家……”然而就在这时,不等他再破口大骂两句,却听得院门外,一阵惊慌大喊。 扭过头,却只见外面,正踉踉跄跄冲进来一小厮。 身着特制的服饰,胸前还挂着一块“万通商行贵宾顾问”的牌子。 眨眼间,便已冲到跟前,满面惶恐之色,也顾不得擦拭一下满头大汗。 倒是先朝他一躬身行礼,大口喘着气,语无伦次,“东家,出事了!出大事了!” “就刚才,那吴子俊吴公子,领着州府录事参军吴深,带着一大批官府衙役,来了咱品牌体验馆……” “说咱们……说咱们万通商行,存在欺诈顾客的行为,要查封没收体验馆!” “李掌柜又回凤鸣山了,东家,您快去看看吧……” 顷刻间,王修脸色猛地一变。 可没想到,不等他说话,赵太白却是一下子来了精神。 “嗖”的一声,从树干上下来了,也不伤心欲绝了,也不悲从心来了。 脸色变化之快,硬是看得人瞠目结舌。 一把拽着那小厮,“你说谁?吴子俊?” 紧跟着,那叫一个神采飞扬,撸了撸袖子,“哟呵?看来上次,本公子没把陪舒服呀,这么快又出来蹦跶了?” “区区吏部侍郎的儿子,身无一官半职,竟调动了衙役?” “还有那什么录事参军,主管地方官吏监察,居然也管起商律司衙门的事来了?” “用王兄的话说,这波操作还可以哦!” 王修顿时一愣,“怎么?你认识那吴子俊?” 赵太白老脸一红,几分尴尬,“其实,也不算很熟……” “这不,就上次来临州寻你,大清早刚进城,满大街都在议论你王公子,在中秋诗会上的事?” “不但一口气二十五首绝佳好诗,还暴揍那吴子俊,狂赚了二万多两银子!” 一脸义愤填膺,“我一听,哟呵,那还得了?” “王兄是谁?那是我赵太白过命的兄弟!” “不就是因为抢了他的梦中人儿吗?他吴子俊居然还敢心怀不满恶言挑衅?” “不就是把他摁在地上狂揍吗?他居然还敢挣扎反抗?” “这像话吗?很明显,不像话嘛!” 搓了搓手,“所以,这不,我领着东坡兄与子美兄,去了那吴家老宅!” “结果怎么着?运气好啊,刚到,就正巧碰见那狗东西,在小书童的掩护下,抱着两幅字画,鬼鬼祟祟翻院墙出来……” “看样子,是为了筹那二万多两银子,偷了他爹的宝贝,想去典当行啊!” 一摊手,“所以嘛,他又再一次领略到了人间疾苦嘛!” “真的,屎都打出来了!” “不然,你以为上次本公子送你的见面礼,那两幅前朝大家崔梭的字画,哪儿来的?” 王修嘴角一抽,印堂漆黑。 望着这家伙,半晌,才讪讪憋出一句,“其实,咱们还是要斯文儒雅一点。” “暴力解决不了问题的,要以德服人!” “况且,那吴公子还是挺可爱的!要不是因为他,我这万通商行也不会进展这么快……” 赵太白有点懵,点头,“哦……” 可没想到,话音未落,王修却一下子怒了。 一巴掌抽在他后脑勺,破口大骂,“哦个鸡毛啊?” “还愣着干什么?兄弟们,抄家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