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人,他说话的语气不急不躁,好像是料定了我不会拿他怎么样。 也确实,他说出达二娃的这个名字以后,我的气势就已经弱了许多。 “这些都是达二娃跟你说的?” 他摇摇头,说这一切都是他猜测出来的,并且达二娃的妈妈住院那晚,他也在。 当初我们火烧觉姆寺之前,达二娃一直跟着我们给予帮助,到后来觉姆寺着火又是达二娃找麻叔开车将我们送走。 并且这次达二娃的妈妈住院又被我碰到,这些种种联系到一起,也不难推测觉姆寺的大火与我有关。 我只能说这个世界太小了,小到转了一圈,发现见到的人与认识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关联。 “嘎巴拉碗在哪?” “如果你需要,我晚上给你送过来。” 我靠在沙发上没有说话,心里琢磨要不要等他送嘎巴拉碗的时候把他弄死。 “放心,你与二娃关系那么好,我也是纯粹为了帮你,但我不白帮,你给我两万块钱,这事跟我就没关系了。” “好,成交。” 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拿捏,他话里的意思就是要我花这两万块钱买肃静。 这人从来到走,一直没有摘下帽子和口罩,他这样小心谨慎,不知道是不是防止我以后报复他。 但转念一想,他应该不害怕这点,毕竟我要想知道他是谁,联系达二娃就能知道他的身份。 “薇姐,一会你拿着我的银行卡去自动取款机帮我取两万块钱,我晚上用。” 我来到外面,发现姜薇正在核对账目。 “取钱干嘛?店里有现金,你直接用就好了,云叔说过,你要用钱直接从店里出。” 我一愣,问她这些天卖了这么多钱吗?我以为一直是入不敷出呢。 “哪能呢?咱这店里的东西都是定的价,所以卖东西的时候用不到你,你也不知道,除了收东西我拿不定主意才叫你的。” 我嘿嘿一笑,问她现在店里盈利多少钱了? “保密。” 你还别说,姜薇俏皮起来还挺可爱的,也难为她了,每天都要扮演一个女强人的角色,我又看了一眼薛文瑞兄妹,发现他俩正抱着《古钱币鉴定图谱》看的认真。 这也让我很是欣慰,我想他俩天天和姜薇在前台待着,可能也知道这一行的利润,所以现在开始恶补知识吧。 傍晚,包子和闫川回来了,他俩以前都很晚才会回来,今天回来这么早,用包子的话说,就是跟韩铁钢留下一点悬念。 韩铁钢就是台球厅的老板,通过包子的讲述,这个韩铁钢是山城人,一个虔诚的信徒。 这人能虔诚到什么程度? 就是哪个上师说要他媳妇伺候几天,他会毫不犹豫将自己的老婆奉献给上师。 说好听点是虔诚,说难听的就是傻波一。 人可以有信仰,但千万不要失去理性。 信仰应该是在理性思考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不能因为信仰而失去对事物的客观判断和分析能力。 过度狂热和失去理性的信仰只会越来越偏执与极端。 “韩铁钢还说什么了?” 闫川嘿嘿一笑,说:“包子这个大忽悠,把韩铁钢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当他得知我们也是做古玩生意的,便希望我和包子能帮他找到嘎巴拉碗。 包子拍胸脯保证,说帮他找业内最有名的算命先生帮忙算一卦,不出三天,绝对能找到嘎巴拉碗。” “他同意了?” 包子无比得瑟的说道: “你包哥我出马,一个顶八个,他不光同意了,还提前给了我一万块钱,当时是活动经费,嘿嘿,真是人傻钱多。” 确实,有的人的智商与他的财富不成正比,真不知道他们这钱是怎么赚到手的。 就比如某某被诈骗几十万,甚至几百万,他们这智商也不配拥有这么多钱。 不像我,我的人生格言是,骗我感情可以,骗我钱我跟你玩命。 “既然韩铁钢已经上钩,那就等嘎巴拉碗到手,对了,他给你俩出价了吗?” 包子和闫川一脸茫然。 “出价?出什么价?” 我看他俩这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少交代一句,他俩都是办不明白。 “不让他出价,难道白给他找嘎巴拉碗?” 包子挠挠头,说人家不是给一万块钱了吗? “你傻波一啊,这钱是辛苦钱,嘎巴拉碗另收费,要不然我不是白忙活了?” 闫川明白过来,指着我说道: “喔喔喔,你这个坏人,你是想黑吃黑啊。” “我黑你大爷,老子这是白吃黑。” 我在店里等到九点,达二娃的亲戚也没来,正常情况下,这个时间已经关门了。 “果子,你到底等谁呢?不行咱先关门吧,今天不知道咋回事,困的厉害。” “再等等,我怕这人起什么幺蛾子,你跟川子在身边,我心里还能有点底。” 包子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这回知道了吧?不关键时候还得指望咱哥们,你可以放心,我和川子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人来了。” 包子话音刚落,店门被打开,这人一袭黑衣,口罩和帽子依然焊在脸上,左顾右盼的,一看就是准备做见不得光的事。 “我说哥们,人家抢银行的都没你裹的严实,就你这身装扮,警察叔叔看见你就得排查你,咱自然点不行吗?” 面对我的嘲讽,这人也不生气,他反倒问我,钱准备好没有? “东西带来了吗?” 他点头。 “我得先看看东西,万一是仿品,那我的钱不是打水漂了?” 这人不屑一笑,但还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袋子递给了我。 我让包子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毕竟嘎巴拉碗是人头骨做的,心里多少有点膈应。 包子还不知道,就让他充当一下工具人。 包子从口袋里拿出嘎巴拉碗,我看了几眼,感觉和徐友年说的大致相同。 可能是常年使用的原因,嘎巴拉碗呈现出一种深褐色,油光锃亮。 “川子,把钱给他,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