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只是扮演变态,其实我是好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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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行
天像破了个口子,倾盆的大雨下了好几天,村镇的沟道水流滚滚,乡间的土壤像是煮开了一样在冒泡。 李明都自回到姬水县后,就呆在乡村的老宅不敢出门。他真的不敢与外人相见。 每每在乡村老宅中被雨声雷声惊醒时,他都能想起不久前那奇幻斑斓的一梦,还有梦醒时分、窗外黑沉沉的天空。乌云阵阵地在黑沉沉的天空中盘卷,老城区里一片昏暗,唯有远处的高楼大厦还在放射灯光。 李明都清清楚楚地记得他醒在天亮之前。当时,他以为自己已经大致搞明白了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自己是带回来了梦里的那一具身体,然后同时拥有了两具身体。 一个身体是他原本的作为人的身体。 而另一个身体……就是梦里他曾作为过的不定型类。在现实中,这个发着淡淡的风信子味的不定型像是在蠕动的某种流浆与粘液虫。 通过人类视角较窄的眼睛,他可以看到这不定型类的身体。 通过这不定型类的视角较广的眼睛,他则可以同时看到人的身体和不定型的身体。 两种视野同时存在在他的意识中。 前者的视野是彩色的,后者的视野则蔚为黑白。 一开始,这两种视野还泾渭分明,像是两个投影机把各自的影像投在了一块幕布的左右。 但可能是一个小时,也可能是两个小时过后,它们交叠的部分就越来越多,最后就变成了一个更广阔的、全周天的、可以看到身前与身后,乃至把整个房间都含在眼下的合成的视野。 李明都感觉自己仿佛身前长了眼睛,身后也长了眼睛,然后天花板上还长了一根联通了视觉神经的眼睛。 不定型的视觉是黑白的。但在“视野合成”后,不定型看到的东西也具有了颜色。 不安的年轻人因此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学生时代他的生物老师在课上不经意间曾提到的一个知识。 那位生物老师说人这种动物以为自己所看见的东西,其实并不是眼睛真正看见的。两只眼睛拍下来的画面信息非常有限,并且各不相融,它是经由了大脑的某些分区的处理,自动矫正了色差、自动合成了双眼的画面,才变成人类的意识以为自己看到的画面。 所以人类还有其他有脑子有眼睛的动物都会出现幻觉,会出现视觉误差,会把两根一样的线段看出长短,会把一件裙子看出不同的颜色。 他把这个知识记了很久,为的是和网友闲聊时装逼的谈资,但他没有想过他会有幸在自己身上印证科学的神秘。 这时,他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不定型有思考中枢,人类有大脑,两个意识中枢是如何合成在一起的呢?又凭什么两种视觉能够跨距离地互相联通乃至于互相补正的呢? 他不明白正在发生的事情,一种不可抗拒的恐怖袭击了他。他把这些有的没的的设想全部抛在脑后,手脚并用,想要在床上站起来。但明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羽毛一样地轻,结果刚刚支起了自己的上半身,忽然的疼痛又叫他仰面后倒,重重地摔在了床单上。人的身体与不定型的身体都躺在地上不愿意动了。 窗外面的天空依旧是阴沉的。乌云遮住了星星与月亮。树枝承载的雨点偶然受风,便飒一声地落到窗户上。 他才忽然从一种恍恍惚惚的境地里惊醒,以一种近乎于第三者的清醒意识到他作为人类的身体可能快要死了。 因为他那一个“梦”或者“魂穿”在现实世界中可能持续了十天或更久的时间。这具人的身体就一直在床上像植物人一样地睡眠、消耗能量,然后……活活饿死。 靠着不定型的视野,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可能暴瘦了十多公斤,肌肉严重萎缩。血管内的水份进入了组织间隙,全身上下皮肤严重水肿。色素的析出使得皮肤极为暗沉。 他没有感到明显的饥饿,因为身体的耗竭已经抑制了他的自我感知。 “可是……我还没想死。”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当时在做什么。 明明是醒着的状态,却好像在做梦一样。 他只意识到他想要叫这个身体活下来,并且动起来。 一个身体在死亡的弥留之际逐渐失去对自己的一切的感知。而另一个身体看到“自己”即将死去,于是便在他的意识的驱动下拼了命地靠近,想要把这个人救活。 当他第二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边已经蒙蒙发白了。 李明都一开始还有些恍惚。他在脑袋热烘烘的状态中暂时地忘记了自己刚才即将饿死,忘记了自己走路姿势的怪异,忘记了自己的双手怎的不似平常敏捷,只踉踉跄跄地走向了卫生间。 他想要拿起杯子,结果他的五指像是在冬天被冻僵以后失去了知觉,好似一整个大冰块,只勉强穿过杯柄,把杯子勾了起来。 他浑然未觉似的抬起了头,把自己的脸对准了镜子。于是那双蒙着一层薄薄的几乎看不见的银色的液体般的双眼里,立刻倒映出他自己的像是充水一般涨起来的身体,还有他嘴里在涌动的不定型的浆液。 他把这浆液当做了自己人身的舌头。 这时,他才如梦初醒: “我……我想起来了,我在梦中进入了我自己。” 他作为不定型的身体已经进入了他作为人类的身体,就像气体填充了娃娃一样,他用这种异质的肉体填充了自己。 李明都几乎要发出一阵绝望的尖叫,转念,仅存的理智又明白地告知他他决不能把自己暴露,至少在他做好的准备,至少在他熟悉自己之前。 他生生地压抑住了自己的尖叫。同时,一阵反胃似的呕吐涌向了食道。他张开嘴。不定型正在消化的纤维被吐到了盥洗池中。 这种纤维是不定型的身体在他无意识的控制下,在进入身体之前就吃掉的一本书箱里的小说。 然后,他才缓慢地、笨拙地、尝试用不定型那可怖的可以变化的流动的液体伸入他的四肢、伸入他的五指、伸入他的每一个关节,像是为一个人偶安排上密密麻麻的线,并以这种提线人偶似的方式走一步,然后再往回走一步。 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的脑袋可以几乎一百八十度的旋转。 他也看到自己的手指可以向着手背歪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像是折断的角度。 他更意识到,现在这具人类身体里所有的骨节已经全部被他不定型的肢体控制了。这种控制使得他可以肆意地歪曲或扩张自己身体的每一部分。但他也意识到他不能这么做。 “因为……皮肤会被撕坏。” 涌动的浆液将皮肤顶起,被拉伸的皮肤显得紧实无比,像是即将被撕裂的纸。他连忙松开了自己的手指。 而剩下的更多的内在的变化则在他的想象之外。 李明都无法想象自己现在的神经系统、自己萎缩的胃与肝脏、自己的大脑与心、自己原本属于正常人类的一切器官如今究竟是怎么运行的。 或者说,这些其实都不再运行—— 他只是由不定型介入了骨骼与肌肉后所撑起的一张画皮吗? 就像人穿衣服一样,现在的他也只是不定型所穿的一件人的衣服…… 可是,可是…… “我最先应是个人呀!” 从不定型的社会回到人类的社会后,那些不定型的思想对他的困扰便在眨眼间消失了。清晰无比的人类的世界提醒着他,那些人类的记忆才是先来的……而那些不定型的记忆,是后来的,是像小说里的魂穿一样被他所夺取的。 但是他的皮肤,他皮肤的毛孔上,那些不时会渗出的来自于不定型身体的有风信子味道的发灰银色的粘液,则同时在提醒他,他绝对不能暴露在人前—— 他变成了一个弱小的怪物。 李明都恍恍惚惚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脑袋不自然的下垂让他看到了那本可怕的书。 这书还翻开在地上,上面的页码依旧是。 他呆呆地站着,凝视着这本妖异的书。 灯光在墙上照出了他晃晃悠悠的影子。 显然,他的遭遇与这本书是有关的。因为无上明星里就有这本书,并且也是无上明星里的这本书的力量把他带回来的。 “我在犹豫什么?……难道,难道说……我还期待我自己变成了另一种丑陋的怪物,在一个未知的世界里能回来,或者不能回来再活活饿死一次吗?” 他自言自语道。 “不,不……不是的,你绝没有在期待这种事情。” 他下定决心,捡起了这本书,选了一套带帽子的卫衣,戴上口罩,带上了自己的各式证件和现金。出于一种对现代社会的畏惧,他连手机都没有拿,就自个儿离开,想要彻底远离这人来人往的江城。 但乘车到了乡下后,他也不敢见任何一个人。 所以他选择自个儿冒雨往回走,结果遇上了好心人。 等搭车回到姬水县老家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把那本书扔到河里去。 然后,亲眼目睹,这书落进浑浊的水流里,打着旋儿被大水冲去许远。 他才稍微放松下来。 之后,他就在老宅里呆了几天。宅子是他爷爷那辈建造起来的两层小楼,到了今天,已经几次改造,也算是现代化了。宅子因为背靠大城市的缘故,很早前就通了水电天然气,家具几十年积累也是一应皆全,还有一台十年前的破旧电脑,居住起来倒也佁然自得。 但再过一段时间,按照他模模糊糊的还在姬水县的亲戚的说法,这屋子可能会被改造,也可能会被拆掉,那他就又无家可归,要么放纵山林,要么就是再回到大城市里的蜗居之中。 “到那时候,我该怎么做?” 他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并不清楚。 外面的农田绿水仍在烟雨中。淅淅沥沥的雨水终日不停,老旧的玻璃窗发出一阵低沉地隆隆的声响。 如果叫他在荒郊野外生存……或许他是能的。人类世界本来就有各种离弃文明的荒野生存的纪录,何况现在的他不止是个人,还有藏在人身里的不定型的肉体。前几天夜里从四楼一跃而下后,他怀疑自己或许能和野兽搏斗。 但那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他仍然眷恋于人类世界文明的生活。 但如果要留在人类文明世界的话……他突然想起了西方电影里会出现的那些狼人、吸血鬼之流。 “城市恐怕很难呆吧……但如果是……” 他又望向了田野上的朦朦烟雨,心想要是能长久地留在人烟稀少的农村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 因为背靠江城,处在辐射范围内的姬水县基建齐全、交通发达。但同样因此,近三代人往往都会去江城拼搏,留在姬水县的多是些老人,田地大多委托给了合作社。 人烟稀少的同时,生活还挺方便。唯一的缺点在于没有好的医院,也没有就业场所、就业机会和中学以上的教育。 但李明都心想自己估计也不敢去医院了。至于教育和就业那都是属于下一代的,他想他现在也不可能和人类女性结婚生子了。而他的生活非常单调,也不需求什么娱乐设施。作为不定型,他吃草估计都能活。若是把城市里的房子卖了或交给租房平台处理,钱如果能够维持水电网络的话,那好像……还挺畅快的? 想到这里的李明都又想起了之前父亲的姐姐还是妹妹通知他的旧房好像要做什么事情的消息。 “等我了解情况后,也许我得想个法子制止一下……能够维持现状就好了。” 他惬意地看向了窗外。 已经十几年没有翻修的水泥路上只有三四个人在缓慢地走。 没有人,他也不需要与人相处了,也就不必活在无时无刻的警惕与被发现的恐惧中了。 李明都料定主意后,很快通过地方巡署的公布信息了解到所谓的改造是姬水县的二期危房改造工程。 他家的老宅早就被认定为危房,属于重点关照对象。数年前姬水县流传着新城镇建设的新闻,会把这些自盖老房全部拆掉,出让土地,再把所有居民转移。李明都的父母也就一直没有同意危房改造,想着等几年出让就完了。但时间流逝后,姬水县的建设计划告吹,危房改造就重新提进议程中。 问题是危房改造大约要持续半年,不论是施工队,亲戚或者乡镇巡署都免不了会有接触。 那么,在这半年里,或许先在城市里躲着会比较好? 他一边搜索相关的消息,一边无可自止地沉入了对未来的美好畅想里去了。 一个简单的、离群索居的世界,李明都想,或许对他来说也不错。 他打定主意。于是这些天来,第一次地登上了一个即时通讯软件,准备和姬水镇的远亲交流一下老宅的事情。 交流的过程顺利,李明都不自觉地露出了些微笑来。 窗外依旧是风吹雨打,村前的水泥路的尽头,湿漉漉的树丛边上停了四五辆不属于江城的车,里面的人正在屏息凝神。 只一会儿,一个陌生的头像伴随着恼人的滴滴声响起了。 李明都把鼠标移到了头像上。 右下角的屏幕里顿时显出一个打招呼的消息,上面写着: “好年轻人,好朋友呀,也许你其实不必躲躲藏藏。我们的文明的世界并不会去伤害任何一个只是稍微有些特殊的人。” 电线杆上,摄像头依旧在为广阔世界的每时每刻留下身影。而那天外的轨道上,人类造出的卫星正冷静地凝视着地表的每一寸土地。 精度是零点一米。 过去的妖魔鬼怪未解之谜都不见了,人们说那是天上的卫星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