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还是来了。 静静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大片沙漠。 沙漠上没有树木,没有流水,只有他和他的车子奔腾着。 那时候他满心的事情,都是逃命。 他也不知道自己将会逃到哪里。 但是在那个情况下。 他就是需要逃命。 要去往远方,去到很远很远的角落。 他不会没有想到,那一天的出现。 他是知道,自己终究会有那么一天。 他是承认,那一天早就该来了。 在那一片漫漫沙漠上。 他的车子,开向前方。 翻越那些平躺的沙丘,翻越那些可能的流沙。 静静的向着前方。 很早很早之前。 那时候他还不过是一个孩子。 居住在一片遥远的山村里。 整日的生活,无非是放羊还有上学。 如果天气好了,他的羊儿,会很开心的奔跑在山上。 如果天气不好,他就会走进老师的学校,坐在那破山沟里学习知识。 他们那里,很多学生都是这个模样。 学习不过是,放羊之外的活动。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但是他仍然记得很清楚。 那一天,他正在放羊的时候。 目睹了一具尸体的出现。 那个时候,他全然没有准备,就在山沟沟里,看到了那东西。 立马赶着羊,跨越了山林里面的世界,回到了村子里。 把这事情,又告诉了父母,告诉了老师。 随后就是村子里十几口大人,走上了山里,被他带着路,出现在了尸体旁。 大家的表情,都和他一样吃惊。 一样不愿相信,那深山老林里藏着一个杀人犯。 当他们看到那具尸体的时候。 尸体本身已经血肉模糊,就像是被野狗啃了一遍,随后吐了出来。 那上面处处都是鲜红的血色,还有残留不全的肌肉,已经点点裸露的白色骸骨。 当时看到那一幕的有,他的父母,他的老师,还有村里面的好事之徒。 大家都担心的看着那尸体,商议着该如何处理。 那时候村里面,没有电话。 最近的警察局也在临近的镇子里。 如果要报警,就需要走上几十千米的山路。 等到了地方的时候,可能已经是天黑了。 于是村民们决定,派一个人去走这条山路,另一些人至少要守着尸体。 避免夜晚的,什么动物,把尸体给吃了。 村里人最后选中的,那个留下来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他的父亲。 而男孩自己就是那个去报警的家伙。 那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想过,以后会发生什么。 因为有很多事情,在那之后都改变了。 当他带着警察坐着警车,从很遥远的地方回来。 已经是第第三天中午。 那时候他们走进村子里,就觉得一种寂静。 一整片村子就连一只鸡,一条狗的叫声都没有。 他和警察敲响了每一扇门,走进了每一个村民的家里。 这事情,足以写成恐怖故事,让人看到。 就连他自己,都会不相信自己的判断。 而当他们走去了那个尸体旁边。 那具尸体早已经消失。 他的爸爸穿着着衣服,死在了地上。 这事情,确实是匪夷所思。 警察在村子周围,山林里大量的搜索。 他们想要找到那个歹徒留下来的蛛丝马迹。 但是都没有效果。 最后不得不放弃了。 男孩就那么成了孤家寡人,静静的离开了山村。 村子里,他唯一能带走的,是父母务农多年,留下来的财富。 而他带不走的,是自己的记忆凭空间留在了那个时空。 他总是会做这个梦。 静静的漫游在那一天下午,发现那具尸体。 漫游在那一天中午回到村子。 漫游在自己看到一具尸体在山林中站了起来。 漫游在那具尸体先是杀死了爸爸。 这成为了挥之不去的梦境。 让他不得不去寻找医生。 心理医生说,这只是幸存者综合征。 是一个人在一场灾难中唯一生存下来,心里面出现的异变。 总觉得自己不应该生存,或者总是梦到那时候的事情。就是这种病的特征。 医生给他做了催眠治疗,也开了一些药。 他就那么静静的离开了。 在那时候,他一直居住在镇子里一个民警的家庭里。 在那场灾难后,这个警察叔叔,就收留了他。 他么一家三口,组成了新的家庭,静静的生活着。 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们将会,这么一直生存,直到很远很远之后。 但是事情就那么发生了变化。 当有一天晚上,他吃过了医生开的药,走上床去休息的时候。 躺在床上的他,还是遁入了那个噩梦。 看到了那具尸体出现了。 他是背对着那具尸体的。 他看到那具尸体走在他熟悉的街道上。 那里似乎有着一个小区。 一栋楼房的灯已经都暗了下来。 那具尸体,静静的走了进去,浑身散发着臭气,一步一个血色的脚印。 他看到那具尸体走在了他熟悉的道路上。 看到尸体打开了一扇他熟悉的门。 看到尸体走进了他恍然间熟悉过来的家里。 看到尸体寻着气味,找到了义父义母,随后痛下杀手。 他恍惚间尖叫,他想要阻止。 尸体看也不看他,就那么平平静静的走下了楼梯。 离开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白天。 他静静地穿着粗气,揉着眼睛。 心想又是一个恐怖的梦。 他下床,在客厅里,看到了父母的房间。 带着好奇心,推开了门,看到他们还在熟睡。 他静静地背上书包,拿上零钱,去往学校。 直到当天回到家里。 他的父母还在睡觉,躺在床上。 当他去摸他们的鼻子的时候,那种寒冷,吓了他一跳。 两具尸体一直躺了一天。 他们的脖子上,仍然留着指痕的淤血。 他报警了。 在那之后,做了一如曾经的盘问。 在那之后,警察一样没有确切的结果。 在那之后,被送去了其他家庭。 在那之后,就是长达十几年,一如曾经的恐惧。 不少的人,都在他身旁,静静的消失了。 他仍然活着。 他离开了城市,开着一辆车子,行走在沙漠里。 或许只有沙漠,能平平静静的接受他。 那里没有亲人,没有爱人。 不会有任何人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