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是听完了彩霞的话的金氏:“……” 她脑海一片空白,似乎从未想过这个可能。 以至于金氏茫然无措,嗫嚅着略显肥厚的唇。 “不是,丫头,你真在陛下他们面前这么说话??” 孟时莹似乎有些心虚,在贵妃榻上画着圈圈。 “要不是那个贱人,我怎么会这样?哼!皇、她的阿姐也是个贱人!” 什么皇后不皇后的,还不是连个孩子也生不出来。 待金氏回神后,她严肃着皱着眉头,认可的点点头。 “不错!你说的有道理!都是她们的错!” “对了丫头,你这还疼不疼?” 这丫头向来皮糙肉厚,也不知道被打了五个大板,屁股蛋子还痛不痛? 孟时莹虽说脸色白了些,但精神气还算足。 “哼!我还好,倒是那个贱人,娘你是没看到啊,她还是别人抬着出宫的!” 那个陛下也真是的,干嘛不赏十个大板?这样就是打死那个小贱人了! 反正她疼也疼过了,心里更舒坦! 潇湘苑的陆妧夕暂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听到丫鬟的描述后,大抵知晓孟时莹没入宫。 说不清楚是什么心理。 大抵是不想见到孟时莹过好吧…… 隐秘而不能宣之于口的淡淡欢喜,连着这几日的烦闷也消散了些。 宫里发生的事,向来没那么快得到消息,加之蒋府有意隐瞒,因此,这件事尚且被压了下来。 当夜,月色如水。 孟时淮已然得知了落选的消息。 即便心中有了准备,但还是不可避免感到了一丝失落。 回府后有听小厮说,自己小妹回府时脸色很是难看,以为小妹是大受打击,加之晚膳也没用好(因为屁股蛋子痛,没食欲),孟时淮便决定去慰问孟时莹一番。 “陛下登基八年,可是才不过一个公主两个皇子,想来陛下清心寡欲不常入后宫,落选了也好,免得深宫寂寞,无人陪伴你,大哥会心疼的。” “倒不如选一个气性温和,待你如初的郎君,这样大哥还比较放心。” “最好是能与你鹣鲽情深的夫婿,这样你还能时常回府看望我们。” …… 云回轩雅室内,孟时莹脸上挂着些许心虚,愣是不敢与孟时淮对视,只能点头。 大哥恐怕还不知晓发生了什么。 嘶,等他知晓了,她怕不是会被大哥打死?! 亏得孟时淮以为孟时莹心情不佳,声线越发柔和,吓得孟时莹的鸡皮疙瘩都要炸出来。 “大哥我累了,你回去吧。” 孟时淮点头。 确实,小妹还未歇息,理应好好休息一下。 “既如此,那大哥先回去了。” 从云回轩走到潇湘苑的途中,孟时淮似乎略感无措,从宽大的袖中掏出了一支精巧的玉兰花玉簪。 错了,不是这一支。 孟时淮又摸索了两下,终于拿出了一支青玉合欢花玉簪。 合欢花,寓意着夫妻和睦,恩爱如初。 前些日子是自己不对,心直口快惹了娘子,自己理应要道歉的。 希望娘子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多多包容娘与小妹。 话说,娘子会喜欢这个簪子吗? 念及,孟时淮的脚步不禁加快,连带着俊秀的面容上都染上了甜甜笑意,双眸发亮,好似干净赤诚的少年郎。 这个答案很快便浮现在孟时淮眼中。 因为他见到了陆妧夕愣住的神色。 “前些日子是我不对,还望娘子海涵我~” 孟时淮又是弯腰作揖又是轻笑轻哄,惹得房内一众丫鬟好生羡慕。 陆妧夕握着这把玉簪,只觉得它宛若一团火,松不得、握不住,炙热的高温灼烫到手心,痛不欲生。 她墨色的眼眸里交织着复杂又丰沛的情感,面容怔怔,几乎是毫无察觉般手心用力,逐渐加大力度,致使手背泛着莹白。 凹凸不平的玉簪硌到手心,甚至镶嵌其中。 越来越明显的痛意顺着手心蔓延至四肢百骸。 这一瞬间,喘不过气的愧疚压弯了陆妧夕的脊背。 淮郎,你别这样……你这样,我的心好痛啊! 我不值得你如此对待啊! 几乎就是一瞬,陆妧夕动了动唇瓣,干脆想把所有的事都倾述于口,不管不顾,求个心安。 “淮,”一个字便足以抽空陆妧夕的心魂、拉回她的理智。 她的容姐儿怎么办? 若是自己被浸猪笼了,亦或是失贞被休弃终身困于寺庙,那么她的容姐儿怎么办? 婆母不喜,后来的主母会有自己的孩子,也不会多善待容姐儿,而淮郎爱容姐儿的心会一成不变吗? 这个答案是否定的。 陆妧夕垂眸轻笑出声,讥讽苦涩硬生生咽了下去。 而孟时淮见状,以为是陆妧夕欢喜得轻笑出声,脸上笑容的弧度也愈发加大,决定待她更好些,这样娘子才会多包容娘与小妹。 娘与小妹本就不易,只好劳烦娘子多退几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