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二哥,京兆府尹官职不如你大,只要你肯放话,他岂敢过多追究。 而且,小姑父如今可是当朝宰相,就算二哥你面子不够大,但是二哥可以搬出小姑父的面子来,谁还敢多说什么?” 苏成一边说,一边觉得此事可成,脸上的笑意便是越发深了起来。 “待这件事情风头过了,我便找人去将王宝琴做了,让她彻底消失,咱们家日后就太平了。” 苏成越说,苏寻的脸上便是越发的黑了起来。 一旁的林婉瑜看在眼里,只觉得不好,要坏事。 果不其然,在苏成话音才落,苏寻便是冷冷地盯着苏成说道: “你凭什么觉得小姑父会帮你?你又凭什么会觉得我会帮你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 看着苏寻黑下来的脸,苏成得意的脸色一下子便僵硬在了脸上。 苏老太太听了他的话,原本缓和下的情绪一下子就又怒了起来。 “成儿是你亲弟弟,你还想见死不救不成?” 苏寻冷笑,看着苏老太太道: “怎么这会子他又成我亲弟弟了,要我命的时候我是灾星,扫我出门的时候我是外人。 这会子要我来给他擦屁股,又成了我亲弟弟了?老太太的道理可真是让人学不会了。” “陈芝麻烂谷的事,你有必要记到现在吗?你是为官之人,将来路还远,心胸岂能如此狭隘? 成儿与你到底是骨肉至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你若不救,那便是冷血无情,往后行走在朝堂之上,也必遭人病诟。” 苏寻看着理直气壮的苏老太太,问道: “苏家因着二十年前一个妖僧的一句话记恨我二十年,老太太和苏成害我不过三月有余,怎么这短短三月时间发生的事就成了陈芝麻烂谷的事了? 老太太,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啊?同样都是苏家的子孙,你怎么就这么恨我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我不帮苏成,你说我冷血无情。那苏成杀兄呢?他杀了苏泽,你怎么就连一句责怪都没有,还要如此维护于他?” 苏成杀了苏泽,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从事发至今,从来就没有敢深想过。 如今被苏寻一语戳破,她本还端着得头颅慢忙的便沉了下来。 作孽,兄弟阋墙,互相惨杀的事,早已经在苏家的大宅院中上演,只是,她从来不肯去正视而已。 “没有,我没有。” 被苏寻点破的苏成瞬间白了脸,他猛然起身,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 苏寻是知道苏家宅子里的所有肮脏之事的,他若是想要救苏家救自己,早该想出了应对之法。 又岂会任由事情发展到今日的地步而置之不理? 王宝琴怎么会有证据的?她被苏家和王家放弃之后,便如过街的老鼠,连生存尚且都成问题,她又上哪儿去找出证据来呢? 说不定,这些证据就是他苏寻给的,如今他踏足苏家来,不过是来看他们的笑话罢了。 “我没有杀他,是他自己找死的。是他行畜牲之事,是自己不能人道,却是找不同的人来祸害婉儿的。 若非他如此对待婉瑜,我又岂……岂会杀了他……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他说着,眼中顿时露出了疯狂之色。 苏泽惨死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出来。 当时,他实在想见林婉瑜,便让人谎称前头有事将她引到了自己的院子。 见到林婉瑜之后,他便情难自禁的抱住林婉瑜以表相思之苦。 而就在他抱她时,才发现林婉瑜身上竟到处都是伤。在他的逼问之下,林婉瑜才将苏泽的恶行告诉了他。 他听后恼怒不已。自己得不到的女人,他却弃之如敝履,肆意糟蹋。 他将她抱在怀中安慰,却是被苏泽一脚踢开了房门抓了个正着。 骑虎难下的两人别无他法,只得与苏泽扭打在了一起。混乱之中,林婉瑜不知去哪里拿来了一把刀捅到了苏泽身上。 一刀未捅死,林婉瑜怕了,将刀丢到了另一边。而此时,苏成却是杀红了眼,捡起地上的刀就又往苏泽身上捅去…… 一刀又一刀,直到他不再有呼吸才停了手。 如今,苏成认定了自己死路一条,无人可救,唯有趁现在京兆府不曾来拿人,拿上早早收拾好的细软尽快逃走才是。 “婉儿,走,我们走,苏寻他不会救我们的。我们现在走了,尚且还能有一线生机。” 苏成边说,边拽着林婉瑜就要往外走。 但是,四处逃亡的生活又岂是她那样从小娇生惯养的人过得了的? 她坐着没有动,苏成却还安慰着她道: “婉儿,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收拾细软马车,马上就来接你。” 就算是这种时候,就算他娶了林婉瑜之后对她渐渐失去了新鲜感,可生死存亡之际,他却还是愿意和她一起,生死与共。 就算是逃命,也不愿意就此丢下她一人。 苏成快步离去,苏老太太听了苏成疯狂的话一时间接受不了,竟是当场晕了过去。 苏寻让人将苏老太太挪进里屋后,一时间,前厅便只剩下了从头到尾一直沉默着不曾开口的林婉瑜。 现下,林婉瑜才红着眼睛看向苏寻,楚楚可怜的问道: “表哥,你……你真的打算见死不救吗?你不愿意救我?” 苏寻闻声看了她一眼,林婉瑜这人虽然自私,可到底要比苏家的人要清醒几分。 她知道,求人该有求人的态度,也会装得楚楚可怜,低声下四。不似苏老太太那般,明明有求于人,还要一副趾高气昂的态度。 “怎么救?” 苏寻尽量将语气放平和,就算当时他们要害他,他也没有想过要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他能做到这样,已经仁至义尽了。 “你们犯的是杀人罪,不仅如此,你们还将此事嫁祸于人。就算如今祖母不追究你们,那王宝琴呢? 你抢了她的丈夫儿子,害她人不人鬼不鬼的躲了这么些日子,她愿意放过你吗? 当初王宝琴是因为那时前太子尚在,又有王家从中斡旋,所以才侥幸保下了一命。 可是就算这样,你却从未想过要放过她。如今她手握铁证,林家又因着前太子之事落没,现在,谁还能保你?” “我知道,林家落没了。” 林婉瑜情绪低落的说,抬眸看向苏寻,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可是表哥,你如今正如日中天,只要你愿意救我,我就能保住一命的。 苏泽之死我固然有错,难道他就一点错也没有了吗?她打我,找人侮辱我,难道这是一个为人丈夫能做出来的事吗?他是禽兽!” 苏寻静静的听着她说,却也不得不承认苏泽的死,他自己本身也是有一定的过错的。 但是那又怎样?这些又与他有什么关系?他本已经置身事外了,凭什么要搅进这些烂事中去沾身? “这些话,你留到公堂上去说吧。” 他淡淡的说,心中难免觉得无奈。 “就看京兆府,又或是刑部的人去怎么量刑。这些,都与我无关。” 苏寻言罢,林婉瑜煞白了脸色不可思议的看向苏寻。 他怎么能……如此无情? “苏寻,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把女人最重要的第一次都给了你了,你不可以对我这样无情。 这是你欠我的,你不可以见死不救,苏寻。” “是,我是欠了你!” 苏寻听到林婉瑜又拿出那件事来绑架自己,一时间便是恶心的站起来身道: “可当时你杀人的时候,我就没有告发你。那时我就说,我和你两清了,不欠你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若非是你冒充了方琳薇,我和你之间又如何会有那样荒唐的事发生? 当初我也是愿意带你走的,可你太贪心了,你既想要这个,又想要那个,恨不苏家男人都拜在你的裙下。 难道,你就真的冤枉吗?我就真的欠你了吗?你就没有害我和方琳薇错过了一辈子吗?你嫁给苏泽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伤害到我吗? 林婉瑜,是非恩怨来来回回理得清吗?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我当真欠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