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一个黑影从窗户悄然无声地进入。 手中的剑朝着床上熟睡的人刺去。 然而,剑尖刚划破那人皮肤。 那人就猛地抽搐,而后七窍流血。 那血如同止不住的河流,浩瀚成海,弥漫了整个房间。 黑衣人上前查看。 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黑影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风敲打着窗,这一夜,风不止 桑晚睡得昏天暗地,殊不知黑衣人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修长的手慢慢抚上她脖颈,慢慢收拢。 正当他想要用力时,却听到梦中人的梦语。 “临渊临渊” 黑衣人的手顿住了。 临渊,他几乎快忘了这个名字。 这是他被村民们收养后,大家给他取的名字。 后来,这样呼唤他的人全死了,这个名字就随着那段记忆被埋葬了。 黑暗中,那声音清晰地响起。 “临渊,知道吗?我好喜欢你呀” “临渊,别怕,谁欺负你我就帮你揍他,揍死他” 黑暗中,临渊听见自己的心跳慢慢变快。 他这一生,生来便被父亲抛弃,娘亲怨恨他,虐待他。 后来,将他丢弃在风雪里。 本以为会冻死在那个雪夜,村民出现,救了他。 在大渔村,他有了短暂的几年安稳时光。 再然后,村子被灭,所有待他好的人都没了。 被师父救回来时,他几乎把师父当成了唯一的依靠。 直到发现他只想把他变成炉鼎。 不仅如此,他还是当年屠村之人。 那一刻,生命唯一的光亮彻底熄灭。 他的人生,早就堕入了黑暗深渊。 就像他的名字,无渊-无尽深渊。 他活下去的能量完全是复仇。 他要杀死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 替大渔村那些枉死之人报仇。 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关心了。 甚至连自己都不关心了。 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了自己喜欢什么。 可是她说,好喜欢他。 还叫他别怕。 原来,一直有一个人在默默地关心着他。 她替他记得他的名字。 甚至记得连他也遗忘的小事。 喜欢的弹弓,第一次养的小狗。 临渊觉得胸口有些温暖的东西滋生了。 原本黑到死寂的黑暗里,忽然出现了一抹亮光。 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心软,除掉她,才能永绝后患。 可他的手一次次伸了过去又收回。 手指渐渐离开桑晚的脖颈。 终究没能掐下去。 他终究舍不得把那黑暗中唯一的亮光掐灭。 无人知道,他其实最怕黑了。 睡梦中的人不知自己逃过一劫,还睡的安稳。 临渊越过桑晚,在里侧静静躺了下去。 他的目光偶尔落在桑晚脸上,神情里露出几分迷茫。 为何从前他从未注意过无桑这个人呢? 甚至,对他的记忆都是十分模糊的。 就连他从前的模样都是想不起来的。 仿佛有一团白雾,遮住了他的模样。 他似乎很内向,从不与人来往。 那么,从前他难道是故意装作内向冷漠的? 是因为无法控制对他的爱意? 所以故意避开他吗? 临渊觉得自己似乎探查到了真相。 竟会有一个人爱他,爱得这样沉默,这样深情。 而他,竟然因为有人爱他,可耻的感到喜悦。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桑晚脸上。 她亲吻他的时候,他并未觉得厌恶。 他并不反感她的亲近。 难道他 第二日,桑晚睁开眼睛,便对上了一张放大的俊脸。 临渊还在睡。 而她不知何时,竟然完全钻进了临渊怀中。 她的头就靠在他的颈窝,和临渊贴的要多近有多近。 他的手甚至还伸在临渊衣服里。 一大早,要不要这么劲爆? 桑晚慢慢将手滑向临渊胸膛,然后往上,喉结,薄唇。 不敢将人惊动,浅浅一摸就收手。 她的眼神落在临渊脸上。 睡着的样子怎么那么乖啊,就像一个小婴儿般单纯。 桑晚母性大发,将唇贴在临渊额头,偷偷亲了下。 “乖宝宝” 在她走后,临渊的眸子张开。 眸子里一片清醒,哪里有刚刚睡醒的迷茫? 将手贴在额头上,摸了摸被她吻过的地方。 脸颊发烫。 他在大渔村时,曾经见过村里的大婶儿吻还不会走路的小婴儿。 就是这样轻轻的,珍惜的,口中还说着“宝宝乖。” 那时,他总会远远看着,想着要是有人能这样吻他,叫他一声乖宝,愿意这样爱着他,那他一定愿意为他去死。 额头仿佛被羽毛扫过,痒痒的触感由额头传到心里,心也变得酥酥麻麻。 刚才她的吻,那样轻柔,那样珍惜。 让他觉得自己像个珍宝,被主人珍惜了。 桑晚来到屏风后,就迫不及待地问007 “007,我的道具不死之身还在不在?” 昨夜她睡的太死,连临渊有没有对她下手都不知道。 007无精打采:“还在。” 桑晚心情瞬间放松了。 成功苟过一天,还没有掉道具,桑晚心情极好。 桑晚装扮好时,临渊已经起床。 “师弟,你起来了?昨夜睡得可好?我睡觉不老实,没压着你吧?”桑晚明知故问。 临渊明知故答:“没事,我睡得极好。” 桑晚:“今日我们的行程是什么?” 临渊:“昨日,无情宗二长老邀约,要我们一同去交流大会。” 桑晚:无情宗二长老,那不是临渊的第三个复仇对象吗? 这是又要搞事情? 桑晚忽然想到,原书中他们无影宗是没有参加这次交流大会的。 所以后面临渊杀人也是一个个慢慢杀的。 这一次因为她,他们来了交流大会。 若是名单上的人都来了。 临渊不会将他们一锅端吧。 若是被他连续杀了十个人,她不得直接死的渣滓都没有? 可得跟紧些。 抢人头! 桑晚笑道:“都听师弟的,师弟,你可不要单独行动,走哪都得带上我,否则万一我遇到害师父的歹人,肯定就没命了。到时候,你就没有二师兄了。” 临渊眉毛一挑:“好,那师兄可要好好跟着我。” 桑晚点头如捣碎。 “嗯。” 临渊起身,桑晚连忙跟上。 走到里间,才发现临渊竟然是去茅房小便。 桑晚连忙尴尬地往外退。 忽然又想到自己在临渊眼里,她并不是真的女子,只是男扮女装。 所以两个男子一起上茅房什么的,不应该有这么大反应。 她停住脚步,眼睛眯成缝,悄咪咪看临渊撩开衣服。 然后,桑晚睁大了眼睛 真牛! 看来,师弟以后的媳妇儿有福了。 想到上次口嗨说的一夜八次,桑晚不由得浮想联翩。 临渊回头,便看见她两眼放光,嘴角还有口水,一看就在想什么不正经的事。 哗啦啦的水声在寂静的时刻格外响亮,好羞耻,临焰脸上忽然燥热起来。 以后,绝对不跟他一起来茅房了,临渊这样想道。 “师兄,你不解手吗?” 临渊这一问不要紧,一问,桑晚就觉得憋得慌。 昨夜喝的茶水可不少。 “呵呵,师弟,要不你出去吧,我比较害羞,人家看着我我尿不出来,听见声儿也不行。” 临渊心想:还挺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