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王爷，膳食已备好，请坐。” 桑晚嗯了一声，在临渊对面坐下。 她现在不知该用怎样的态度面对临渊。 如果疏远他，不理他，他会很可怜。 如果对他太好，他会越陷越深。 难，真难 她忍不住长叹一声。 临渊抬眸：“王爷，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桑晚摆手：“没有，王妃，你叫我前来，有何事商议？” 临渊：“不急，我们边吃边说吧。” “好。” 桑晚刚抬起筷子，便发现了一些爱的细节。 比如，几个她爱吃的菜都被摆到了她面前。 糯米藕，糖醋排骨都是她爱的。 临渊连她爱吃的食物都知道？ 思及此处，她不由得对那画册子里的内容更加深信。 只有爱的极深，才会注意这些细节吧。 她莫名有些感动。 出于回报，便把临渊爱吃的几个清淡小菜往他那边移了移。 临渊眸色未动，心里却在想，那册子里写的果然不错。 她果然喜欢吃糯米藕和糖醋排骨。 两人不再说话，静静吃着东西，各怀心思。 一直等到桑晚吃的差不多了，临渊才开口。 “今日，外面有人传信与我。” “啊？是吗？” 桑晚：这样的事情是能对她说的吗？ 她可是跟皇帝一个姓的！ 他就这般信任自己？ 还是说，是对她的爱让他变成了恋爱脑？ 才做出这般危险的事？ 临渊唇角勾起笑：“传信的是我的副将，此刻我们已经取得联系。但我总觉得一切进行得太顺利，我猜想定是有人暗中助我，否则，那信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传到我手上。” “王爷，是你让人放通信之人进来的吧？” 桑晚：“本王恩。” 这并不难猜，既然已被发现，无须再隐瞒。 临渊的眼眸里似乎有灼灼火光亮起：“王爷，不如我们合作如何？” “啊？”桑晚觉得，这进度是不是太快了些？ 她确实有和临渊合作的计划，不过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没想到临渊竟然主动提出了。 机会到了手边，自然没有再放走的道理。 “好。将军想要怎么合作？”桑晚问。 临渊透过火红的烛火望了过来。 “王爷，你想不想要那个位置？” “如果你想要，臣愿为你打下这天下。” 他的眼神那般坚定，缓缓说出口的话如同郑重的誓言。 烛火在他的眼中映照出几分温度，竟是让人忍不住沉溺的温柔。 桑晚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什么？连皇位都要送给她？ 那书中，临渊可是自己称帝了的。 “将军，恋爱脑要不得。”桑晚幽幽道。 “什么？”临渊疑惑道。 桑晚：“将军一定没看过话本子吧？话本子里，为了心爱之人放弃事业，甚至生命的，被称作，恋爱脑。” 临渊：“受教了，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桑晚：装，你还装，不是因为爱我，所以恋爱脑发作，连皇位都要让给我吗？ 不过，还是不要戳破。 否则，万一他恼羞成怒，因爱生恨，将她挂在城墙上，那就不好了。 桑晚干笑两声：“将军，我当不了皇帝的。” “为何？”临渊道。 即便是女子又有何妨？ 她心思仁善，又是块聪慧的美玉，比那龙炎帝不知强了多少倍。 若是朝臣不服她是个女子，那自会有他用来镇压。 只要她想，他便能给。 “本王做个闲散王爷就很好。”桑晚道。 “我自出生以来，就被困在这里，不能做的事情太多，条条框框压制着我。” “我父王惨死，母妃早亡，阖府上下的性命都压在我一人头上。” “陛下生性多疑，残暴无度，皇族被他侵害得只剩我一个，这些年，我装作纨绔，做尽荒唐事，才叫他放松警惕。” “我不能以真面示人，不能有任何自己的喜好。” “所以，皇位于别人是天大的诱惑，于我，却是华丽的枷锁。” “剩下的人生，我真的不愿被困在一个位置上，终身不得自由啦。” 临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桑晚，想要看出她这话背后的真假。 却只看见了她脸上的落寞与悲哀。 临渊仿佛看见了一个小女孩被困在一个男孩的身份里，放弃红妆，放弃漂亮的衣服，放弃爱一个人的权利，甚至放弃自己的人生。 只为承担起那样沉重的责任。 他看见桑晚唇角有笑，可那笑，分明是逞强。 他忽然觉得心底某个角落被人揪住，竟密密麻麻地疼了起来。 真是让人心疼啊。 桑晚：“不必同情本王，我身在帝王家，享受了帝王家的富贵，付出代价也是应该的。” “可是我很贪心，既盼着自己能终得自由，又盼着这世间黎民百姓能有个好君主，能过得平安富足。” “若实在没有英明的君主，让我放弃自由，坐上那个位置，那么我是愿意的。毕竟，用我一人的自由换取全天下人的自由，很划算。” “可若有英明的君主，我愿做臣子，做闲人，不愿再做王侯啦。” “好。那便不做。”临渊道。 不用做任何人。 做你自己就好。 吃完晚膳，天色已晚，桑晚也不好再找理由离开了。 今晚，注定还是要跟临渊共处一室。 桑晚早早便洗漱好上了软榻。 夜色朦胧，月光从窗外映照过来，她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她缓缓转头，去看临渊，却撞上了一双深潭般的眼眸。 “呵呵，王妃。还没睡着啊，快睡吧。” 临渊：“你不也没睡？怎么，睡不着？要不要聊聊？” 桑晚慌忙转过头：“睡得着，不聊了。” 可不能再闲聊了。 万一战神忍不住向自己表白怎么办？ 万一他兽性大发，要那啥自己可怎么办？ 那她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他只是腿受伤，关键的地方还好的很呢。 危险得很！ 夜色如墨。 临渊捏着手中的画册。 桑晚也捏着画册。 黑夜里，响起两声低低的叹息声。 临渊：王爷太爱我了怎么办？ 桑晚：战神太爱我了怎么办？ 这一夜，注定有许多人失眠。 门外，宝刀又哭着在爬了半夜。 他新画的画册子啊！ 他熬了几个长夜，新画的册子啊！ 自从他的宝贝画册子丢了，他吃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 他熬了几个夜才重新画了一本！ 他这次专门换了王爷的视角。 甚至为了逼真，还换了个笔迹。 追求的就是一个代入感。 还专门将那画册子做旧了。 费劲功夫，终于得了满意的画册子！ 正打算今晚抱着睡个好觉呢！ 结果，又丢了？！ 到底是谁，专门偷他的画册子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