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祥云朵朵。 一片洁白软绵的祥云上,躺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面容绝美,模样慵懒,正是回到天界的桑晚。 她眼眸微闭,此刻,正陷入了深深的梦境。 桑晚做了个十分奇怪的梦。 在梦里,有一块石头,静立山崖。 它静默无言,在山崖之上独自过了千年。 风吹雨打,天地变迁。 它看着这世间繁华,渐渐生出了灵智。 一颗石头,竟然长出了石心。 它似乎极有天赋,无师自通,它开始吸取天地精华,日日夜夜开始修炼。 又经历了千年时光,它石心渐渐稳固,终于顿悟了正道。 然而,正当它得道飞升的关键时刻,一颗花种落在它的心间。 道心因此而乱。 那颗花种在它石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和他的心脏融为一体。 石头里,开出了绚丽无比的花。 美得如梦似幻。 一石一花相依相伴,共用一颗心,就这样度过了漫长时光。 后来,那花受石心的影响,也渐渐生出了灵智。 它也学着石头开始修炼。 在石头的指点下,它也渐渐修得正道。 甚至,修为还超过了石头。 但它和石头共用一颗心,它若飞升而去,石头便会失了心。 失去了心,便会失去灵智,变回一个普通的石头。 花不忍心。 它们都不再提飞升之事。 石头本以为,它会一直这样和花相伴,一直到时间的尽头。 它觉得这样也不错。 它并不是一定要得道成仙。 可是有一日,当它从晨曦中醒来,却发现花离开了。 花脱离了石头,不知去向。 它带走了它们的心。 它是抛下它飞升了吗?石头不愿相信。 石头没了心,很快失去了灵智,成了个普通的石头。 可石头忘记了一切,却始终不愿意忘记花。 它在寂静的山崖中等待着。 等着花回来。 只要它回来,它便不怪花。 可直到时间的尽头,也没能等到。 花始终没有回来。 桑晚的眼角落下一滴清泪,她缓缓自梦中醒来。 怎么会做这样奇怪的梦呢? 梦里的石头和花,究竟预示着什么? 忽觉身侧有人,睁开眼睛,见司命站在她的身侧,神情无奈。 “我说小祖宗哎,你渡劫就渡劫吧,怎么把转世镜也带下去了?你可知道,没了转世镜,我处理事务起来有多麻烦?” 桑晚抬眼,冷哼一声。 “司命老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用转世镜直播我和临渊渡情劫,还卖出天价电影票。怎么样,战神的床戏好看否?” 司命面色一僵。 “什么床戏?你以为转世镜什么都能播?” 便是能播他也不敢看啊,否则,战神的剑可不是摆设。 他要是敢看,怕是头都要掉。 桑晚直接伸手。 司命一愣。 “做什么?” 桑晚:“分钱!” “剧本是我的,主演也是我,五五分成不过分吧。” 司命想吐血。 敢情在这儿等着他呢? 分他的钱,那就是要他的命啊! 桑晚又道:“我也不白分你的钱,我可以提供创意,比如可以进行剧本抢拍,谁出价最高,就可以选择下一世我和临渊渡情劫的剧本。这个主意你觉得怎么样?” 司命眼睛一亮。 这主意妙啊! 这样一来,既不影响赚电影票,又多了一项额外收入。 妙极! “好!” 送走司命,桑晚百无聊赖,睡了几日,此刻也再无睡意。 便再次拿起了手边的转世镜。 罢了,就承认自己就是想他吧。 说起来,她对临渊的心思有些复杂。 这一世,她明明已经想起了自己的身份,知道一切都只是渡情劫。 可她还是无法抗拒地任凭自己沉沦。 哎,都怪他,长的太好看,又太温柔,真的很难不动心啊。 她以自己的真身和他度过了一世。 相伴到老。 这算什么呢? 她爱的究竟是情劫里痴情的临渊,还是真正的临渊战神呢? 她分不清。 亦不知道是该将轮回里的临渊和临渊战神真身完全分开,还是画上等号。 等他变成战神再次站在她面前时,她是否还有感觉呢? 她决定试一试。 所以这一次,她不打算跑了。 她要等他回来,跟他正面刚。 然后,确定自己的心意。 转世镜里,临渊已经白发,他为她圆坟,在她的坟前种上一棵梨树。 他知她最喜欢梨花。 每一世,他总是在她死了之后才死。 好像非要将她身后之事也安排好,这样才放心。 他明明已经白发如雪了,可还是那么英俊,桑晚看见那张脸,便觉得心动。 明明已经看了好几辈子了,却总看不够。 当夜,临渊便追随桑晚而来。 他是怕她等得太久吗。 又或者,怕她不等他。 桑晚想起了上一世的临渊帝,他在奈何桥等她数年,那样的等待竟然在他灵魂深处留下了如此大的阴影。 桑晚心里忽觉酸涩。 这一次,她真的不会再逃避了。 这一日,烈日当空,桑晚正躲在冰室,忽然听见外面似有异声。 似是心有所感,桑晚慌忙起身。 走到院子外,便见那梨树下站着一人。 黑衣墨发,容颜惊人。 那一刻,临渊的形象与第一世的临渊竟然重叠了。 她想起那年,他站在梨花树下眼里只有她,少年眼神清澈,唤她阿姐。 她对他的情,便是从那一刻,那一世开始的。 她就这样看着临渊,等着临渊开口。 临渊望了她许久终于开口,神色带着些冷。 “这次怎么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