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孟匀易来说,“继富往”那些毫无意义的大小消息,他已经不再主动去关心和打听了。
在孟匀易看来,自从主动暴露资金链断裂的那一天起,雷正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丧失了作为团队领头羊所应当具备的勇气、担当和智慧。
随着事态的发展,他那些损公谋私的行径,也一项项、一桩桩被揭示暴露无遗,通过那些对集体、对股东极度不负责任的每一个事实,把他懦弱、伪善、先私的德行一层层剥开在大庭广众的眼皮底下。
让许多不知情的人逐渐认清了他。
就连那些曾经知晓他的德性的人,也是大跌眼镜,连说不可思议。
“之前听过社会上传闻,说雷正这个年轻人公子哥一个,无德无才,不堪大用。但自从老雷总去世,由他接手继富往以后的几次接触,印象中的他,待人接物还是比较有晚辈风仪,当时就连我都误以为,社会上的那些传闻只是人们对他的一种偏见。现在看来,这个公子哥不光只是三观不正,而且还善于伪装,十足的阴阳脸、两面派、唯我型、草包款。”电话里,江宁教授一字一句,说得十分痛心。
“我也算是这个公司真正的‘老人’,于情于理,都应该站好最后一班岗,但他的这种状况,的确是难以与之为伍,即便勉强想扶持他,最终也不会有好的收官。”孟匀易出了电梯,一边讲电话一边开门进屋。
江宁:“遇到这种状况,肯定是不能盲从、愚忠,真要那样,只会越帮偏离越远。本来这个企业发展到眼前,只是缺资金、欠谋划,再需要补一些管理上的短板而已,并非病入膏肓毫无拯救价值。可没想到经雷正这么一弄,重组整合的路全都给堵死了。”
孟匀易挂起提包,脱掉鞋子。
他走到沙发前,屁股下沉,整个身子埋到松软的沙发里:“最糟糕的是几个公司的公章四处游离,再有就是危机前后雷正自作主张签的那些至今都无法收集统计完全的,违背常理的合同、协议。这些荒谬的合同、协议,就像无数钉子和隐雷,时时刻刻都会让有意介入整合重组的资方退却。”
“这个没头脑的人,自绝后路、自闭前程,害得整个盘子里的人,最终都只能竹篮打水。”江宁声音中带着愤怒。
江宁的愤怒让孟匀易感到无可奈何。
但此时的他,心态已经完全平复,所以,讲起这些事情,已经像是在评论一桩远离自己的社会热点一般,语气平淡,不带任何情绪色彩。
“人往往总是明白事理却又明知故犯,危机和大难面前,最先想到的始终只是自己,为了百分之一的一己之利,可以毫不吝惜去损害百分之百的大局。”
“其结果是,全都徒劳,我看那些自以为先占先得的人,最终也不会得到什么便宜。孟总,你趁早换个环境工作还是对的,我们这些股东原以为凝聚起来还能有些作为,但现在看来,当初的想法和行动,也都是枉费心机。”
讲到这,江宁教授心灰意冷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