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母亲咬牙切齿的样子,宋柳怕闹出笑话,与人与己面子都难堪。于是,就连忙说道:“即便是那个人,他现在和我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去找一个和你女儿已经没有关系的人闹,有意思吗?”
母亲终于停住了,但对女儿刚才的话,她仍然半信半疑,“你这话当真?说出的话,吐出的痰,你可不能自食其言。你只要告诉我,从现在开始你和那个男人一刀两断,就此了结。我就马上就照你说的,不过去找他。”
宋柳原本只是受母亲恶语挑唆心里犯堵,噩梦之后仍然还是宁可信其无,不愿信其有。可,眼前并非梦境,昨晚,孟匀易几乎已经用语言告诉了自己,他和前妻之间还有着千丝万缕盘根错节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而眼下,他再一次用行动事实印证了这一切。
这种复杂的经济、财产和亲情胶葛,会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仅凭一纸新的婚书、开启新的婚姻生活就能一蹴而就轻易厘清的吗?
更何况,如果真有那令人作呕的肉欲!
算了,相信也罢,怀疑也罢,终究是不会有答案的。与其要一辈子在浑水中去辨识珍珠,不如尽早放弃来得痛快。
“妈,我跟他彻底断了。”宋柳咬着牙,眼框不禁红润。
就这样,宋柳断然决绝地斩断了对孟匀易的爱。在即将封闭与孟匀易的所有联系之前,她最后和孟匀易通了一次电话。
“柳,就如晴天霹雳毫无征兆,我想问这是为什么?”
“没为什么,突然发现心里变空,爱蒸发了。”
“这是敷衍。我知道,爱无法一厢情愿,但我只想知道真相是什么?”
“真相!”宋柳情绪激动,似要倒出一肚子委曲。但她控制住了自己,已经决定的事情,多说无益。
“真相,记不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我们俩能认识是因为‘矮松’。”
“嗯。”
“‘矮松’只是我不小心qq中被添加的一个陌生人,他自称在司法局工作,神通广大,可以查到普通百姓查找不到的一些信息。当时我正为一个出国三年杳无音信的人牵肠挂肚,出于好奇,也出于着急,就问了他有没办法帮忙查找。没想到他一口答应,约了我见面时间,还说正好几个朋友一同去附近新开发的景区游览,就当边散心边谈事。我当时并没多想,于是就带上资料去了。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矮松’的不靠谱令我恶心,但有时我也突然会感谢他,是因为他的可笑,却让我们俩认识了。哎,现在想想这些都是多余,你知道我想查找的人是谁吗?他是我的未婚夫,全家移民出国后,整整三年信讯中断,我甚至有时都认为我们俩已经阴阳两隔了,可是,前些日子,他又突然回来了。”
“原来如此,那我们之前那段算什么?”
“我也不知道,就把这段感情当作是梦里一场,梦醒不再追忆吧。我和小东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请你忘了我。真要讨个说法,那就是我辜负了你,对不起。”宋柳哽咽着,挂断了电话。
这次最后的通话,是在这一年的“六一”儿童节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