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架势,估计不醉一两个是停不下来。”孟匀易摘下塞在耳孔里的耳麦,漫不经心地回答。小年那晚,郑强在家中酒后的那些话提醒了他,他开始告诫自己,在这个群体,自己仅仅是能力方面占些优势,除此以外,别无资本。雷氏家族的人,尽量躲着便是。
“你听,里面好像在说我们总经办。”俞红竖起耳朵,眸神狐疑,想一听究竟的样子。
孟匀易耳朵已经没有音乐阻隔,里面近乎喊叫的声音隔着门缝传到这边,还是可以听到个大概,“熊小东,在这里,除了我爸,只能阿立说了算。总经办算什么屁!”
“人家都是董事长、总经理身边红人,……包括你们,都不看在眼里。”这话来自熊小东。
“就你们家老爷子特别,哪家私企能轮得上被雇佣的人指手划脚。”
听到这句,俞红吊着眼问:“这句话是谁在说?”
孟匀易,“龙建的王总王金福,富业畜牧场当时的沼气池工程他参与过。”
“哦,想起来了,记得那时因为你,公子哥还跑来找他爸大吵一架。孟匀易,看来你在富业欠下的,今天债主找上门了。”俞红小声说着,扮出幸灾乐祸的鬼脸。
“耳不听为清,心不念不烦。算了,就权当没听见吧,我出去一下,到几家银行走动走动,你这边就多当待着点。”
说着,孟匀易向俞红递过耳麦,“学我,清清耳根。”
酒后一片狼籍,木板地缝椅背桌脚,皮套窗帘茶几门框,四处留下红酒食物经胃酸发酵后再翻吐出来的污秽,虽经俞红和保洁阿姨努力打扫清洁,残留的那股怪味,还是不能完全驱除散尽。实在太多,可以得到更多政府部门的对口业务,比如:林业局、农业局、园林局、旅游局。
他当即把这些想法写成框架性文字,传真回来,让孟匀易整理成给市政府和各有关科局的一份报告。
接过报告,雷志森用最快的速度看了一遍,便匆匆离去。
办公室异味的事,是因为谁、谁、谁酗酒才引起的事,一句话很轻易就能名正言顺说出来的事,俞红和孟匀易,两人都没去做。
这件事,在孟匀易心里时时梗阻着,渐渐形成了一堵墙,一堵与雷氏家族除雷志森以外所有人都不愿同流的一道心理阻隔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