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等明天吧,不用太着急。”田羽很少见到孟匀易如此着急过,很走心地安慰了一句。
孟匀易外表强装平静,内心依然心急如焚:“倒不是我浮躁,从文件面签到最终放款,银行那边还有一些内部流程要走,再拖延,担心要耽误事。”
田羽变换了方式,突然没心没肺表情漠然地应了一句:“那,干脆你就打个电话。”
“嗯,也对,吵架都过一下午了,估计现在挂过去也不会撞上火药筒吧?”受了田羽感染,孟匀易郁结的心情顿时化解,还能幽默地装出一脸的恐慌状。
田羽掩住嘴,差点笑了出声。
突然,她摆出一副英勇就义的姿势:“打!”
“好吧,现在就给雷总打个电话汇报。”
孟匀易夸张地拍拍胸脯,然后拿起座机话筒,按键拨号……
邵庄副厅长是雷志森的初中同班,老乡加同学,事业路上这十来年对雷志森没少帮过忙,此时,夜幕已深,邵副厅长和雷志森一同面窗而立。
望着窗外繁华、不夜的街景,邵庄颇有感慨:“志森,我们读书时,哪曾想过有这些光景?”
“那时候一个月回一趟家,坐车的钱都没有,背着布包要走上十几小时的路,哪敢想象能有现在这样的生活。”雷志森回答着,思绪在穿越。
“这一切都是我们这一代人打拼出来的。不容易啊,一想起这些,我都倍感珍惜。”邵副厅长的话意味深长。
雷志森:“这里面有太多的甜酸苦辣,从无到有到想更好,人靠的就是这股竹一般的韧劲,这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好品质。”
邵副厅长转过头看了看雷志森,话锋有了微妙的转换:“是人就都各有长短,社会需要包容和谐,我们有我们的长处,年轻人也有年轻人的新眼界,求同存异才能不断向前。”
雷志森点点头。
邵庄继续说:“小高离开了,现在他不在这,我可以敞开来说,他虽然年轻气盛,刚才饭桌上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这是他的短板。但活动层面高,思想疆界开阔,也是他的可贵之处。今晚,你们两其实都不够冷静,也都忘了顾忌大局。你志森既然选择了企业上市这条路,就必须无怨无悔地遵循资本市场的游戏规则。记得当初给你们牵线搭桥时我问过你,是否真的考虑好了,你当时给我的回答,是,也只有这个唯一选项了,不上市将会愧对那么多相信自己、相信富业的原始股东。资本市场只讲规则不认人情,股权才是真正话语权。当然,小高也不至于不通情理,真要是那样,我们也会说他。”
雷志森:“是的,我对实业这块过于投入,一想到高子扬他们要把资金抽走,情绪就没办法平静。”
“你呀,你就是对富业倾注了几乎全部的心血和情感,我完全能理解。你可以反过来这么想,把一摊子外围的事都扔给小高他们,富业的盘,由他们去控、去维护,你专心做好做强你的实体,需要钱时可以向他要,也可以自谋资金路子,当地政府和银行一直以来也都很认同和支持你的,你还担心什么?需要时我们这些人也能帮你说说话。我就不信小高他们会轻易甘心把这么好一个刚上市的壳资源折腾坏了。”邵庄意气风发地说着,信心满满。
雷志森:“老同学,老领导,听你一席话,胜过万重山。和为贵,我今晚酒桌上激动乱说的话,全部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