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羽这次没有在锻造府待很长时间，他回到书房后，就严厉的对苏惟他们说，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进来。 他独自一人坐在书房内客厅的沙发上，他面前的茶几上已经摆好两份茶，一扇窗户开着，外面阴雨绵绵。而他在闭着眼睛感受着周围的一切，他能感受到周围的安静祥和，他闻到了空气中湿润的味道，他听见了风夹杂着雨敲打窗户的声音，他脑中甚至浮现出来夜雨洗刷这座永寿宫的景象。 他明明在闭着眼睛，也没有使用任何魔力，却仿佛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忽然，他等待的人出现了。 他清晰地捕捉到了她如云雾般的移动轨迹，似乎还带着沉甸甸的东西，而没有真正像云雾一样那么飘逸。他察觉到她已经从窗户外飘进来了，在窗前迅速显现着身形。 “我有一个问题。”云羽睁开眼睛说道。 “什么问题？” 墨鸾平淡的声音响起。 她依然戴着面纱，但这面纱却好像掩盖不住她精致美丽的五官（谁让云羽看到她的媚眼红瞳就在脑中自动勾勒出她的脸呢？），她脖子上戴着一条墨色丝巾，遮住了共生魔藤的印记；手上提着一个看上去沉甸甸的袋子。 云羽有些好奇地问道：“如果在你化成雾状的时候，我用瓶子装住一部分，并把它封住，那你会怎么样啊？” “并不会怎么样。”墨鸾说，“我那种状态看上去是像云雾，但其实是有整体的，那个整体是通过特殊的方式连接在一起的；不过，你不要问我是什么方式，我也没弄明白，但肯定不是魔力；是不会被捕捉到一部分的。” “哦，是这样啊？”云羽说着，若有所思地想了想。 接着又问道：“你从哪里过来的呀？你住在皇城里吗？” 他现在才发现他竟然忽略这事。 “我不住在皇城，这里不方便我行事，我在皇城附近有一座住宅。”墨鸾说。 云羽又问道：“那你怎么进来的？这里四周全都是结界，就算你变成云雾状态也不可能穿过这个结界，总不能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吧？” “你用什么方法出去的，我就是用什么方法进来的。”墨鸾说。 云羽一下子就明白了，说道：“原来如此，你也有九天玄晶啊！” “是的。”墨鸾点了点头。 “这女人真是的，除了她要做的事、说的话，别的事你不问她，她就不说。”云羽心里抱怨道，“这难道是她在多重诅咒与禁制下的生存智慧吗？” “那你活了这么久，应该有很多九天玄晶吧？能不能贡献点出来用用，就算是为拯救神龙帝国贡献出一份力量。”云羽颇为无耻地说着。 “不给！” 没想到墨鸾干净利落的拒绝掉了，语气果决、冷淡。 这可是云羽认识她以来从来没有发生的事，本来他是想“有枣没枣先打三杆子的”；现在看来这是进一步了解她的机会。 “那我以皇帝的身份命令你呢？”云羽说道。 他语气中带着胁迫的意味。 “你……” 墨鸾眼神凌厉地看着他，声音里带着怒意。 忽然，她的红瞳闪过一丝妖异的红光，她眼中的怒意消失了，好像变得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云羽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她又用那平静又没什么情绪的语气说道：“瑾听您的旨意。” 云羽看到了自己想看的，决定点到为止。 “那我就不要了，我怎么能夺你所爱呢？”他说道；“这一年多来，你明知道我有九天玄晶，不是也没把它夺走吗？” 这是实话，他相信在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墨鸾要是想拿走他的东西，她有一万种方法；毕竟他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想警惕都警惕不起来。 不知为何，听到云羽这么说，墨鸾竟然觉得心里放松了下来。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了，书房内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和墨鸾的说话声。 云羽正在看的是墨鸾拿来的九宫十八府中重要人员的资料。 虽然他说过先整理个大概就可以了，但是墨鸾还是记录的非常全面、详细。她知道云羽主要想用到什么样的内容；她在详细、全面上着重写了：人际关系，晋升途径（方式），利益往来，有无作恶、做了什么恶等等。 “除了沐妍府的沐曦公主外，皇城内所有宫、府的主要人员都在这上面了。”墨鸾说。 云羽没有说话，而是一脸严肃，一声不吭地翻看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都快拧成麻花了。 “这个乐工府是怎么回事？它是个贩卖组织吗？” 云羽语气激烈地问道；他看着有些不敢确信，似乎想直接找墨鸾确认。 他刚刚翻看的是一份乐工府的人员资料。他发现那个叫纪灵的不止给皇帝进献美女，还向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王公大臣输送各种各样的美女，甚至还有不少幼童；而且整个乐工府的主要官员里大多数人都参与其中。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墨鸾平静地说道，“乐工府经常以给皇帝挑选美女的名义，在全国各地大肆搜刮美女；然后挑选一些皇帝喜欢的，剩下的全部送给那些王公大臣；他们有时也会先去了解那些王公大臣的喜好，再去搜刮。” “面对这种状况你又没有做什么吗？”云羽眼神犀利地质问道。 “我能做什么！”墨鸾看着他，语气依旧平淡地说，“这事皇帝都是默许的。” “啊？” 云羽一脸诧异，他有些难以置信。 “其实历朝历代，大部分国家里这种事都少不了。”墨鸾说，“你别忘了乐工府是在皇城，他们给那些王公大臣送美女也有帮皇帝拉拢（也有可能是赏赐）大臣的目的、维系关系的目的；虽然皇帝没有明确说过，但这些事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那些王公大臣受到了皇帝的好处，自然会对皇帝感恩戴德，尽心竭力地为皇帝办事。” 她看着云羽脸上的情绪变化，接着说道：“不过这几十年，他们已经逐渐脱离了皇帝的掌控，多是为自己牟利，搜刮的人也远远比以往要多，现在朝中的那些身居高位的人，大部分都与纪灵有着交往，只不过这是隐秘的、见不得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