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阵,列阵,全军列阵!” 军旗挥舞,旌旗如林,马蹄阵阵,原本作为护卫的左右两路大军迅速向中军靠拢,后路军也加入进来。 清军主将很清楚一个猛将在战场上能发挥出什么作用,两军交战,一次斗战胜利激发的士气,发下十万白银也远远比不了。 即便此人不加入大明军中,其自身强横的武力,也能让大清贵族寝食难安。 几个甲喇额真都聚集到中军,主将也不废话,简单给几个不知情的介绍了情况。 “此人恐怖如斯,断不可留。” 众人都点头,此人在大明不出兵的情况下,依然决定一个人冲击大军,无法招安,那就必须除掉。 这时的清廷虽然名义上一统,实际上还是几个大首领联合统帅,主将也只是代表了一方势力,想要全军进攻,他也要说服所有人。 率领前军的甲喇额真立刻起身,先前发起冲锋的正是他的前军。 “既然无法缓和,就必须立刻除掉,他活得越久,我们的损失就越大,还会激起明人的反抗之心。” 见无人反对,主将最后起身,“此贼个体实力强大,千人冲锋难以奈何,必须全军出战,将其一举击杀,方可延续我军满万不可敌的士气。” “此战,必胜。” 众人大呼,“必胜!” “全军出击!” 赵阳单手驻刀而立,双目微闭,心神催动功法,缓缓恢复气血。 哪怕现在的赵阳实力远超从前,达到了世所罕见的境界,力五十万斤,还激发了浑身气血,但全力出刀几十秒,依旧感到有些气喘。 对一个不会动的木人出刀是一回事,对一个训练有素的精锐士兵出手是一回事,对一群练有素的精锐骑兵出手又是一回事。 对付源源不断冲锋而来的骑兵,仅仅击杀是不够的,还要应对连绵不绝的冲击,就像面对海啸,需要持续的力量才能阻止海啸扑下来。 “杀!” “杀!” “杀!杀!杀!” 人一过万,无边无际,眼前上万骑兵发起冲锋,接天连地,犹如一道黑色潮水席卷而来。 大地震动,天地轰鸣,烽烟四起,狂沙弥漫,昏天黑地。 赵阳双眼微眯,单手拖刀,冲向清军。 双方距离三百米。 “放!” 一片片黑色箭云泼向赵阳。 道道刀光飞向箭云,衬托的赵阳好似在发光。 短短十几秒,九轮箭云覆盖住赵阳,双方接近,清军将弓往马背一挂,挺起长枪,直直刺向赵阳。 瞬间,一道道血色匹练扩散开来,残肢断臂飞起,赵阳周围成为修罗地狱。 漫长的战线将赵阳合围,一圈又一圈的清兵如同潮水涌向赵阳。 十几秒的时间,好似几十分钟那样漫长。 赵阳十米内堆满了三米厚的残肢,战马、士兵、盔甲、兵器,融为一体。 他浑身染成血色,刀柄滑腻。 赵阳能挡住杀过来的士兵,能挡住射过来的箭雨,但挡不住飞射过来的鲜血,地面早已变得泥泞,血腥味一下子传遍了周围。 前方的清军吓懵了,眼前的场景击垮了他们的心理防线,人还在冲锋,却只是习惯性的举起长枪,接着被刀光融化在十米炼狱中。 剩余的清军慌忙扯住缰绳,试图远离这片地狱,但后面源源不断的清军如潮水般涌上,逼迫他们不得不冲进刀光中,与倒地的士兵融为一体。 远处大纛位置,几位甲喇额真也被吓着了。 “此贼莫非是天神下凡,竟如此勇猛?” 一位甲喇额真忍不住胆颤,看向主将。 “麾下儿郎伤亡巨大,是否该撤退休整一下。” 另一位甲喇额真也心疼自己的部下。 在现在清廷里,麾下人马才是他们的倚仗,至于官位,他们并不放在眼里,一旦自己的部下消耗殆尽,他们也会失去在内部的权利。 “此贼不可力敌,理应智取,将儿郎们消耗在这里,十分不值。” 主将漠然的看了众人一眼,冷哼一声。 “哼!” “鼠目寸光!” “今日一战,我等已将此贼死死得罪,若不趁机将之击杀,他日,此贼强行袭杀,如何能挡?” “若今日此贼不死,我军必然士气大跌,届时闻此人之名无不闻风丧胆,我等将再无反抗之力。” “若局势败坏到最糟糕的地步,皇上和几位王爷以及几位旗主必然向此贼求和,我等就会成为上面送给此贼求和的见面礼,最终也是落到此贼手里。” “既早已踏上死路,今日,他不死,他日,我等必死。” 一番分析,几位甲喇额真吓得满头大汗,心惊不已。 只是一次简单的围杀,竟将自己逼到了生死之境。 一位甲喇额真掏出一块带着芳香的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长吁短叹。 “可惜我手下的四个牛录了,不过,为了大清的千古伟业,只能苦一苦他们,希望你们的死能有价值,最好能杀死那个怪物。” 其余几人默不作声,不再提及撤兵一事。 京城城墙上,华贵铠甲将军也带着人在观战。 一位裨将忍不住感叹。 “此人究竟何方神圣,竟有如此鬼神莫测之力,我领军三十年,竟从未听说过天下有这般奇人。” 另一位裨将抚须而叹。 “传闻江湖中有奇人异士,拥有异术,也不过是以一敌十,此人单枪匹马,横扫千军,有万夫不当之勇,只怕霸王复生、吕布在世也远远不及也!” 将军听着众人的议论,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一位白发偏将上前,微微拱手。 “将军,末将请战,伪清此时被异人牵制,后路空虚,侧翼无人,仅需三千人马,末将有把握击溃伪清大军,若有一万人马,末将必能留下其大部。” 将军听罢勃然大怒,“京师要地,何等重要,岂能随便调兵出城,那异人那么大本事,既然能拖住伪清大军,想来也能击溃伪清大军,尔等怂恿本将军调兵出城,是何居心?” 偏将惶恐,浑身颤抖,跪伏于地。 “末将无能,还请将军赎罪。” “哼,念你年事已高,老眼昏花,本将军就不与你计较,不过京师防御,何等重要,此事过后,你就回府好好休养吧。” 偏将低头,牙关紧咬,袖子里拳头死死握紧,最后无力的放开。 “末将多谢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