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的这个做法也是没办法,但确实有用,只是医馆那边麻烦了点。 但普通老百姓是不愿得罪医馆大夫的,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生病。 梁实拉着板车,村长还找了两个村民,一男一女一起帮忙。 其实本不必如此的,只是他对梁实并不信任。 村长做到这份上也是可以了,若是他不管,也没什么指摘的。 施晓梅就那样,面孔苍白,甚至梁家人没有为她处理一下衣服上、还有脸上沾到的血污。 要是不知道的,真会以为施晓梅是个死人。 推着板车,走上半个时辰,差不多也到了县城。 一行人直奔医馆而去,医馆名叫回春堂,也是有名的连锁医馆,因此梁实就更不敢得罪了。 因着施晓梅的样子,县城里的百姓看到梁实难看的脸色,还猜着回春堂是不是治死了人,梁实来找麻烦来了。 别说,还真有那么几个人,为了看热闹就跟在梁实等人身后。 回春堂门前。 红色的匾额上面是三个金边包着黑色字体的大字,光看回春堂的门口,就感觉气派干净。 梁实放下板车,他朝里望了望,里面还有好些人在排队。 他看到里面伙计和大夫忙碌的身影,一时之间有些不敢进去。 还是跟着来的大婶,见梁实这没出息的样子,撇了撇眉毛。 其实,她也有些不敢进去。 她推了推梁实,示意他进去。 梁实怔了怔,没动弹。 大婶简直无语,还是个大男人呢,自己的妻子就在身后躺着,不知死活,还在这磨蹭。 “大夫,救命啊,人快不行了。” 有梁实对比,大婶也多了些勇气,深吸了一口气,而后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句。 街道上还有医馆上的人,都停下动作朝着大婶看去。 没一会,一药童就走了出来。 他一出来就看到班车上的施晓梅,见她面如纸色,胸前又带着血点子,连忙说道:“先把人抬到里间的床上去,轻点。” 真是讽刺,就连个外人,看见施晓梅这样都着急。 显得梁实更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许是药童看着施晓梅的情况实在不好,将他们引到里间的一张床上,走了出去,很快找来了大夫。 那大夫很是年轻,梁实看着就觉得他不靠谱。 在人们的刻板印象里,总觉得大夫就应该是白发苍苍,佝偻着身子,年纪很大的那种,看着就觉得他医术高超。 虽然中医的学习是个漫长的过程,但也不是没有很有天赋学得很快的人。 这年轻男子,今年也才二十岁出头,但是学习中医也有十多年的时间了,并且早在十五岁就开始看诊。 梁实没来过,自然不太清楚,平时对这些也好似不感兴趣。 实际上,这年轻大夫的医术还是很不错的。 但梁实因为回春堂的招牌,虽然很是怀疑这位年轻的大夫,但到底不敢说什么。 孙大夫把脉后,掀开施晓梅的眼皮,观察了一下,三根手指又重新放在施晓梅的手腕处。 他的眉头都快拧成一团,看着他的表情便能猜到施晓梅的情况可能非常严峻。 “大夫,我媳妇的情况怎么样,能不能治?” 梁实这句话听着倒像句人话。 “治是能治,但得长时间的修养,至少半年不能干重活,还要保证平日里的滋补。” “啊?半年不能干活,那不是废了吗?都是穷人,哪里能得这种富贵病!” 梁实选择性的忘记,施晓梅伤重成这样,是被他一家打的,不是踏马的富贵病。 刚刚夸他说了句人话,下一秒他丑陋的嘴脸立现。 孙大夫倒也耿直。 “什么富贵命,这明显是有人从外部狠打她的腹部,损伤了内脏。” 梁实脸上心虚一闪而过。 佯装镇定道:“我可没打她,我只是推了她一下,谁知道就成这样了。” 孙大夫鄙视这种男人,大男人有力气干什么不好,哪怕去打零工也好,非要打媳妇。 还推了一下,他当他是天生神力啊。 不过孙大夫也没反驳,心里都清楚,没必要。 他将医药包摊开,几排银针的微光一闪而过。 “我先给她扎几针,应该会好一点,有条件的话,可以买一根参,不拘年限,只要是参,炖在汤里每日喝上一晚,我再给开点药,喝上一个疗程,喝完后再来这复诊。” 孙大夫这样说,是不给梁实拒绝的权力。 他也知道,若是回去,下次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孙大夫扎好针,一边报药名,药童就写好了药方。 孙大夫接过来一看,药方无错,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去交钱吧,一共三两五钱银子。” 孙大夫也是尽量用普通的药材代替更好的药材,效果上可能没有那么快,但是只要按时喝上,效果也是差不多的。 然而,梁实一听当场就喊出了声。 “什么?三两五钱,你们抢银子呢。” 梁实也是一时冲动,喊完就后悔了。 其实,跟着梁实来的这俩村民也很吃惊,心说这看个病也太贵了。 但又想想,要不是梁实动不动就打人,把人打出毛病来了。 孙大夫脸色一扯。 “我已经给你按照最便宜的药材来算了,不然你去找别的医馆问问,不相信我就算了。” “不是不是,大夫,可是我没这么多钱,浑身上下就十几个铜板。” 梁实手足无措,但眼底却闪过心疼,不是对施晓梅,是对银钱。 “那你就去找别的医馆问问,看我有没有再骗你。” 孙大夫拔掉银针,没好气的说道。 “不过看诊和扎针的钱,三钱银子,去交钱。” 梁实看了看同村的人。 “我身上也就几个铜板,都借给你吧。” 这大婶虽然很不愿意,但要是一点都不借,感觉自己心里不太能过得去。 另一个男性村民见她拿出了钱,也磨蹭的掏出几个铜板。 “我也就这么多,对不住了。” 但一共也才几十个铜板,距离三钱银子,还差的远呢。 孙大夫见多了人,有些人真的是家里穷的拿不出几文钱,但梁实绝对不是。 他板着脸说道。 “怎么?想赖账?” 对于泼皮无赖有泼皮无赖的治法。 孙大夫话音刚落,梁实就看到两名彪形大汉,怒目圆睁,气势汹汹的捏着拳头。 “不不是,我回家拿,我回家拿,行吧?” “行,大一大二跟着一起去,少一文钱都不行,还有,药都开好了,必须得付钱,不然我就告官。” 孙大夫故意这样说。 “是,是,是。” 梁实只知道点头哈腰,就怕自己说慢了,挨一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