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曦用了半个小时都没抓到的鱼，顾妄川半个小时已经把鱼烤了个半熟。 刚才他三分钟抓鱼，三分钟刮鳞开膛破肚，十分钟捡柴生火串鱼的速度，她忍不住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你尝尝好不好吃？” 顾妄川把去腥的果子捏爆，汁水洒在烤得金黄的烤鱼上，看得人食欲大动。 他把大的那一条给她放在一张洗干净的叶子上，还给她做了一双简易筷子，目光时不时看过来。 “你也吃呀。而且，这一条我吃不完，要不我们换一下？” 鳜鱼一斤重左右的最好吃，她那条重量正合适，而且给她那条烤得更用心。 顾妄川直接拒绝。 像是怕她还要坚持，他先吃了自己的那条。 好吧，那她也不客气。 云洛曦夹了一筷子的肉，肉香而不柴，再加上她拿出来的调料包，味道好极了。 “怎么样？”看她小口小口吃着，顾妄川忐忑问道。 云洛曦忍不住噗嗤笑了。 “看你熟练的样子，想必做过很多次，怎么对自己的手艺这么不自信呀？” 见她笑了，顾妄川也轻轻扬起嘴角。 云洛曦只吃了半条鱼就吃不下了，因为她在吃之前不仅吃了鸡蛋，还吃了两个果子，此时确实有些饱了。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把鱼弄成了两截。 “我吃饱了，这里还剩半条，你介意吗？” 顾妄川没有回答，直接拿过那张叶子，不一会就把上面的鱼吃完了。 干了半天体力活，吃这点东西，肯定没吃饱，云洛曦从口袋里掏出剩下的那枚鸡蛋。 “这是给你的。” “可是我吃饱了。” “那你留着下午吃。”送了人的东西，他怎么会要回来？ 云洛曦也不管他，敲碎蛋壳就剥了起来，剥完后递到他面前。 白色嫩滑的鸡蛋被一只同样白嫩的小手捏在手里，一时分不清哪个更细腻一些。 “我现在都吃饱了，你不吃的话就浪费了。”她的语气里还带些得意。 顾妄川小口吃着鸡蛋，仿佛是什么人间美味，吃完后眼底是藏不住的可惜。 突然想起什么，云洛曦直接问道：“我那片小麦地里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男人抿着唇，“我今早割的。” 她今天到时七点多，那男人都差不多把她半天的活都干完了，算算时间，他差不多五点多就从家里出发了。 云洛曦没问他为什么，只告诉他明天不要这样做，大不了她再花点积分好了。 男人也没反对。 “那我把今天的活干完。” 云洛曦连忙拒绝，“我自己可以，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中午本就是休息时间，她中午不回去只是想跟气运之子产生交集，不是想让他帮她干活的。 可顾妄川怎么会听？ 想到她这么单薄的身子要在地里晒几个小时，他就仿佛有使不完的劲，而且，他想跟她待在一起，尽管他在地里干活，她在边上休息，只要能看到她，他就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情绪。 “没事，反正也是闲着。” 闲着的男人挥镰刀挥出了残影，云洛曦跟在后面，压根赶不上他的速度，远远看到村民的时候，顾妄川深深看了她一眼就走了。 就是大半个小时，成果也是惊人的。 云洛曦下午悠哉悠哉，赶在别人干完活前又提前回去了。 “云知青，云知青。” 云洛曦听到后面有道熟悉的声音，转身看过去，就见大队长捏着一张东西大步走了过来。 “大队长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云知青，这是邮递员送过来的电报，你看看是不是家里有什么急事？” 大队长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这个年代联系一般靠写信，邮票才多少钱一张，电报一个字就要4分钱，十个字就要4毛钱，连标点符号也要算上，有时候事情复杂那就不是几毛钱能搞定的事，所以没急事大家都会写信告知。 云洛曦连忙接过信封打开，大队长不小心瞟了一眼，心一下疼了起来。 五斤猪肉没了啊。 他嘴角抽抽，无声吐出几个字：败家玩意。 什么事这么急要发电报，发电报也不会言简意赅，难怪能养出云知青这样的闺女，家里是真舍得啊。 等云洛曦看完，大队长还是好心问了一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大队长，我明天能去趟镇上吗？我家里人担心我没到地方，之前也忘记给他们报平安了。” “我那地里的活，我后天再继续干，您看这样行吗？” 看着她那双目露期待的眼睛，大队长那句明天下午可以接着回来下地的话硬是没有说出来。 算了，这两天看在她这么努力的份上，让她休息一天也没事，这女娃子，看着柔柔弱弱的倒是个干活的好苗子，比新来的男知青都强不少。 “行，那你去镇上要小心，最好，把你这什么口罩戴上。不过，你知道怎么去吗？” 云洛曦卡壳了，理论上她应该不知，实际上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 “算了，明天我让你婶子过来陪你跑一趟。” “谢谢大队长，也帮我谢谢婶子。” 大队长摆摆手，一副不在乎的态度。 又不是什么大事，关键是，他是真的怕她在镇上会遇到二流子。 晚上大队长回家时跟他婆娘说了一句。 “行。”她爽快答应。 反正她最近也要去镇上置办点东西，哪天去不行？ “爹，娘，你们在说些什么呢？谁要明天去镇上？” 看着整日不着调的儿子，顾母瞪了他一眼，“去去去，关你什么事？别人妄川一天拿满工分，你这个每天拿五个工分的人也不嫌丢脸？”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还不是前段时间受了伤怕又累坏了身子，到时候害你心疼，你一点都不知道我的孝心。” 顾母一个鞋垫子拍过去，“你那是最近才拿五个工分的吗？” 顾峰快速闪躲又笑嘻嘻凑上前，“娘，你就说嘛，我听见你们说明天要去镇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