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走了什么意思?”姜锦莹慌了,“他们为什么突然就走了?为什么不带我走?怎么就留下我了?” </p>
“你这小娘子,当真是有趣的很,还问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女狱卒不屑的嗤笑,尤其看白痴一般:“人家那是亲妈,你就是个妻,这妻妾嘛,死十个都不打紧,亲妈却只有一个,你说为什么?” </p>
女狱卒的话让姜锦莹的脑壳“嗡嗡”的,像是要炸开一般。 </p>
她难以相信,范鼎盛会就此丢下自己,只带着吴氏离开。 </p>
“怎么会?怎么会呢?他,他竟然不要我了?” </p>
看她这个样子,女狱卒啐了口,不耐烦的敲了敲栅栏:“我说小娘子,你也莫要恼了,人家是亲妈,又年纪大了,比你伤的重,要是死在这里我们也担待不起,如今有了保外就医的机会,自然就允了她了。” </p>
说到这儿,姜锦莹突然想到霍钧承当天的话:“为什么?当初霍侯爷不是说,不许任何人求情,放我们走的吗?凭什么她就能走,我就不能?” </p>
“你这个女人可真是……胡说什么呢,”女狱卒一棍子敲在栅栏上,威胁道:“我们也不是没有人性的,那个女人年岁大了,又受了鞭刑,身子受不了,家人是可以借出去治伤的,这是我们府衙的规矩,你要是再乱说话,小心拔了你舌头!” </p>
“……”姜锦莹心中忿忿不平。 </p>
说什么有人性,不过是对方给的钱够多,再钻一点律法的空子而已。 </p>
霍钧承当初下到府衙的命令的确是鞭刑,也说了不许徇情枉法不许赎人,可该打他们打了,人又不是判的死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牢房里伤重不治,所以就钻了空子让犯人家属拿钱赎人。 </p>
这种事大家心照不宣,只是没人提起而已。 </p>
不过,姜锦莹实在是没想到,明明只要多花一些钱,就能赎她出来的是,范鼎盛竟然没有做。 </p>
要是说之前是因为记恨她“撒谎”,给了他假殿试真题的事,可后来一切都说开了,她也说了自己是无辜被骗的,为什么范鼎盛还是没有救她出去呢? </p>
早就知道范鼎盛凉薄,但无情到这个地步,姜锦莹还是绝望又气恼,甚至于悔恨当初为什么要抢姜青芷的姻缘。 </p>
蓦地,姜锦莹的心中生出一股悲凉—— </p>
莫非,她现在就要和上一世一样,惨死在牢房里? </p>
就在这时,牢房外面传来女狱卒们的说话声。 </p>
“这几个又是哪来的?” </p>
“燕子楼送来的,新雏,不服管教,让我们姐几个照着老规矩的调教调教!” </p>
“又送咱们这调教,咱们又不是她们青楼的,总是干调教人的差事!” </p>
“说这个废话做什么?人家妈妈没给咱们钱吗?别站着了,把水牢打开,都扔进去!” </p>
“……” </p>
说话间,几个女狱卒一人手里拽着一个姑娘,推推搡搡的从姜锦莹的牢房前走过。 </p>
姜锦莹红肿着眼睛,死人般的从她们的身上掠过。 </p>
突然。 </p>
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p>
“润喜?” </p>
只见润喜被人捆了双手,嘴巴里也塞了破布,被女狱卒抓着衣领,时不时的还因为反抗而挨上几脚。 </p>
听到姜锦莹的声音,润喜也愣了一下,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可没等说话,就被女狱卒拖走了。 </p>
“进到这里还能有熟人,也是不容易了,快些走,别磨蹭,她连自己都下了大狱,难道还能救你不成!” </p>
姜锦莹的牢房,本来是女牢最里面的,可是那几个女狱卒拿着钥匙,又打开了一个隐蔽到几乎看不到的小木门,抓着润喜等几个姑娘走了进去。 </p>
不多时,传来说话声:“下去!” </p>
随着姑娘们的尖叫,是一声声的“噗通”“噗通”的声音,就像是有人掉进了水里。 </p>
姜锦莹诧异的时候,隔壁的牢房里传来说话声:“那是水牢。” </p>
“水牢?这里还有水牢?”有人好奇道:“我还从没听说,这里有水牢呢。” </p>
“怎么,你还挺想的时不时?”隔壁的女犯人鄙夷的啐了一声,嘲讽道:“像你这种偷东西的小贼,是不配进水牢的,能进那里的女人,那都是不听话或者是犯了重罪的,比如说通奸杀人什么的……” </p>
女牢里关押的犯人本就不多,再加上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有胆子杀人,通奸的那些一旦被发现,十有八九也自我了断了,很少有被送进牢房的,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女牢还有水牢这个东西。 </p>
不过,这里倒是给一些青楼楚馆等烟花地提供了便捷。 </p>
买进青楼的姑娘,老鸨子是要指望着赚钱的,卖的就是皮肉,所以她们一般不舍得让这些姑娘的身体受到损伤。 </p>
所以,一开始,她们都会被送到水牢折磨一段时间,一来是省心,二来也能保住她们的皮肉完好,能卖上好价钱。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