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芷跪的笔直:“说来也是巧的很,那天家里出事后,长公主便过来打听情况,殿下的本意,是想最先得知一些消息,满足好奇之心,孰知,却恰好遇上了我被金镶玉污蔑为凶手的事……” </p>
“金镶玉?那个外室?”姜王氏的瞳孔缩了缩,若有所思的看着佛像:“后来呢?” </p>
“后来便是长公主殿下看不下去了,就与他们据理力争,方才保下了我的清白……”姜青芷并未细说那天的情况。 </p>
因为素央长公主明显是受霍钧承的嘱托,过去帮她的。 </p>
姜王氏可不是什么糊涂老太太,她聪明睿智又有阅历,说的太多,反倒会让她从里面捕捉到什么信息。 </p>
所以,姜青芷言简意赅的述说了那天的事情,并未明说细节。 </p>
而姜王氏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上。 </p>
低头沉思了一会之后,倒吸气,随之看向姜青芷:“你是说,关于你被污蔑为凶手一事,是那个外室所为?” </p>
“……是。” </p>
姜青芷有些猜不透老太太的意思。 </p>
她都说到后面的情节了,姜王氏怎么还纠结前面的根由呢? </p>
“那,国公府的态度呢?你公爹和婆母,还有你夫君的意思呢?”姜王氏低下头,指尖颤抖着拨弄佛珠:“莫不是他们都由着一个外室在那里污蔑当家主母?” </p>
“也,也不算是,国公爷还算秉公正直的,可婆母……国公夫人和小世子,便是明显的偏袒着金镶玉,看那意思,就是要坐实我凶手的罪名。” </p>
“堂堂国公府,竟然由着一个外室叫嚣着主母是凶手,还不打死她……国公府这是要败落了!”姜王氏说完,重重的叹了一声:“想当年,国公府也是勋爵中的一等人家,没想到,子孙不继,竟然没落至此……” </p>
姜王氏对国公府的判词,让姜青芷心下一惊。 </p>
“太祖母,慎言,这话……我们原不该说的。” </p>
“这里就我们祖孙两人,还有什么该说不该说的?况且,我也只是就事论事,以管窥豹而已,看出了国公府的结局而已,”姜王氏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他们纵着外室弄权,早晚会自食恶果……你如今离开了他们,也算是你的福气了。” </p>
一转头,声音缓和了许多:“还跪着做什么,去给我倒一盏茶,在那边听他们废话唇舌的,也没机会吃口茶。” </p>
姜青芷连忙起身,开门要了一杯热茶后,又将门关上,呈给姜王氏。 </p>
“太祖母,您年事已高,还请节哀……” </p>
“节哀?”姜王氏突然笑了:“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哀的很吗?” </p>
“……”姜青芷犹豫了一下,还是敛下长睫:“人前人后,太祖母总是要做个样子的嘛!” </p>
说实话,从姜王氏同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她便知道太公的死,对她并未造成任何波澜。 </p>
因为她中气十足,声音滋润,完全没有哭泣过的嘶哑闷沉。 </p>
“做什么样子?你也说了,我都是这么一把年纪的人了,说的自私点,是他死了也就死了,我这边还落得个清净,说的宏大一些,便是他如今已登极乐,享福去了……所以,我为什么还要为他伤心哀悼?” </p>
姜王氏活了一大把的年纪,且不说早就看淡了生死,就是那早就被岁月磨灭的情感,也让她装都不想装了。 </p>
她吃了一盏茶,又吃了点点心,心情更是大好了些:“女人,最要紧的就是手里有银钱,夫君给的,孩子给的,终究不是自己的,属于咱们女人自己的,只有那份嫁妆,所以……你可要守好你的嫁妆啊!” </p>
“太祖母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p>
“哦,是吗?说来我听听。” </p>
“……”姜青芷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我已经找了一处宅子,过些日子就搬过去……” </p>
“是水口胡同的旧宅子吗?”姜王氏停下了吃糕点的动作:“以前做货栈的那个老宅?” </p>
“太祖母已经知道了?” </p>
“呵,我倒是也不想知道,可姜二小姐好大的脾气,上来就动手,让人打断了看门人的腿……如今,满汴京几乎都知道了,我如何能不知?”姜王氏将糕点扔回盘子里,擦了擦嘴:“你可别告诉我,你不是故意的。”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