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男装?”润喜惊了:“大娘子,你现在要出门吗?” </p>
“现在出门怎么了?”姜青芷看了下外面的天色:“眼下又黑天,也没宵禁,为什么不能出门?” </p>
“不是,是,是小世子那边……小世子刚挨了打,如今满身是伤,咱们虽然送了药过去,可到底没亲自过看一眼……” </p>
不管怎么说,姜青芷也是小世子名正言顺的正式原配。 </p>
自家夫君被打一顿,满身是伤,她姑且不说去看一眼也就算了,还要穿了男装出门。 </p>
这若是被人发现了,还不知道怎么嚼舌根呢! </p>
“您不去看,咱们还能说大娘子身上有伤,要养伤,不方便出探望,可,可若是此时出门被人发现了,那还不知道要怎么嚼咱们的舌根呢!” </p>
“我知道啊,所以才要扮做男装出门,润喜,只你同我一起去便好!” </p>
姜青芷已经下了决定,任何人都不容置疑,润喜也只好照做。 </p>
张金成生了病,就让手下小四来驾车,按照姜青芷的吩咐,在天擦黑的时候进入了生厚街。 </p>
这里可以说是武馆和镖局一条街,满街都悬挂着武行的招牌和镖局的旗幡。 </p>
不过因为疫病的原因,此时整条街上显得冷冷清清,没了昔日的气势。 </p>
小四将马车停在路边,打起车帘:“大娘子,惠及武行到了,要小的随您一起进去吗?” </p>
“不需要,”姜青芷整理了一下发冠和衣衫,从润喜手中接过折扇:“我自己一个人进去即可,你们在这里等我。” </p>
惠及武行的门口悬挂着大大的白色灯笼,门前杂草垃圾遍地,一片荒芜。 </p>
她敲了敲门。 </p>
许久,才有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打开半扇门缝:“找谁?” </p>
姜青芷打开折扇,遮住了半张脸:“我找你们的孙教习!” </p>
“……你是?” </p>
“洽谈生意!” </p>
“谈生意的?是你,”胡子男的脸色更加阴沉了,看着姜青芷的眼神,像是姜青芷刨了他家祖坟。 </p>
“怎么是你一个人来的?保长呢?” </p>
“保长?” </p>
“进来吧!”胡子男没好气打开门,抻着脖子喊:“东家,贵客到了!” </p>
武行偌大的馆子里,只有疾风掠过的呼啸声,偶尔走出来的几个汉子,也是瘦骨嶙峋,神色倦怠,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模样。 </p>
东家孙教习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急匆匆的走出来,因为行色匆忙,以至于鞋子都没提上,下阶梯的时候还又掉了,只能又狼狈的折回去穿。 </p>
等他好不容易穿戴好,姜青芷这边也过了二门,进了后宅。 </p>
“贵客,那位就是我们大东家,号称拳打东山虎的总教习……” </p>
“在下孙成娇,胡三,不得放肆,”孙成娇连忙喝令了胡三,防止他吹大牛。 </p>
姜青芷收了折扇,抱拳行礼:“孙教习,久仰大名。” </p>
“贵客,里面请,”孙成娇领着姜青芷入正厅落座,着人上茶水:“不知贵客如何称呼?” </p>
“在下姜执,来和孙教习谈一桩生意……” </p>
“我知道,知道,”孙成娇笑着打断她的话,点头道:“之前保长已经和我说过了,只是没想到他没有同贵客一起过来。” </p>
“……保长?” </p>
怎么又是保长? </p>
难道是…… </p>
保长相当于生厚街的大管家,也是官府最小最末端的“父母官”。 </p>
一般来说,若是哪家有矛盾官司,或者是生意往来的见证人,比如说房屋地契的买卖什么的,都要保长在场签字。 </p>
姜青芷猜到了什么,不动声色的看向院子里的那几个武师:“看贵行这情况,一场疫病,怕是折损不少吧?” </p>
孙成娇神色略显怪异,咬唇道:“不瞒贵客,一场疫病下来,咱们汴京的还好一些,但是乡下的其他地方可就惨了,几乎是家家户户挂白绫,有的人家甚至于死绝户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