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则没想到自己百密一疏,竟然栽在了翠果身上。 一时心中忐忑不已,身后的采莲也是一脸惶恐的低着头。 这事是贵妃交代她暗中去办的,没想到翠果早就将实情告知给了太后,这下她们可算是完了。 柔则慌乱片刻,手指紧紧攥着,许久才平静下来。 “臣妾不知太后在说什么,这也许是翠果为了替齐妃求情,故意说的假话。” “而且翠果并不是臣妾所杀。” 柔则一口咬死不承认,眼神带着几分倔强,丝毫不见平日里的温顺与乖巧。 太后也算是看清楚,她平日里的做派都是装出来的,不过也不容易,毕竟装了这么些年,她也是到现在才看透。 “反正现在人都死了,是与不是,都是你说了算。” “更何况你做这样害人的事情,也不是头一次了。” “当初菀嫔是如何被赶出宫的,你比哀家更清楚。” 这样心思深沉的人,太后心中不免有些担忧,皇帝对此事是否知情。 见太后知道不少消息,柔则也不再假装,脸色顿时阴沉。 “既然太后都知道,那也该明白,臣妾之所以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乌拉那拉氏一族。” “太后应该清楚,就凭宜修那样的性子,根本不适合统辖后宫。” “更何况后宫里最得宠的人,只能是乌拉那拉氏一族的人,宜修做不到,自然由我来做。” 柔则抬眸,眼神丝毫不怯的看着太后。 她是乌拉那拉氏的族人,太后不会轻易对她动手,所以她才有这般胆子。 瞧见柔则真实面目,太后被气的冷笑连连。 “你倒是敢作敢当。” “这样看来,你造的孽也不少,不算王府里,进宫后,欣贵人和富察贵人接连小产,只怕都与你有关吧。” “难道还不肯罢手吗?那些可都是皇上的孩子。” 一想到这些年在柔则的谋害下,皇帝失去这么多孩子,太后心中都是一阵惋惜。 柔则却一脸倔强的跪在地上,眼神带着恨意。 “欣贵人那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臣妾并没有做什么。” “而富察贵人几次三番利用腹中皇嗣邀宠,这样的人如何配做皇子的生母。” 听到柔则这话,太后眉头紧锁。 “若是你的儿子还在,为了恩宠,你也会用孩子来邀宠的。” “更何况你膝下有明月公主,皇上不是隔三差五的去看你?” 提到孩子,柔则眼中带着悔恨与痛苦。 明月于她来说根本比不上自己的孩子。 “臣妾命苦,亲生的孩子留不住,只能抚养别人的孩子。” “可是臣妾知道,乌雅氏和乌拉那拉氏都算不上家世显赫,没法跟那些大姓相比。” “就连太后您,也是费了千辛万苦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宜修膝下有子嗣,若是您选了她做皇后,我无话可说。” “可这些年来,臣妾在后宫不也是战战兢兢,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保全家族权势,臣妾自认为没有做错什么。” 当初皇上对她也是有情的,皇后之位她也有机会,偏偏太后选了宜修,她心中一直不服。 柔则跪在太后床前,眼中早已没了温柔,剩下的只有狠厉。 太后半靠着,见柔则毫无悔改的意思,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心中很是无奈。 “为了乌雅氏和乌拉那拉氏,你当然没有错。” “哀家从来没有做过皇后,直到先帝去世,皇帝登基,哀家才成了太后。” “你也别怪哀家让宜修做皇后,她在王府便是嫡福晋,又比你先诞下嫡子,皇后之位本该就是她的。” “更何况你和她都是乌拉那拉氏的人,谁做皇后都一样,哀家为的就是让皇后的宝座,能一直在我们自己人手里。” 面对太后的解释,柔则一脸不忿,说到底她就是没有孩子,所以太后才会选宜修。 可如今她有了三阿哥,是不是太后也该帮帮自己。 柔则算计的模样落在太后眼中,看在是同族的份上,她还是劝道。 “你虽然没有成为皇后,可皇帝对你的宠爱是后宫尽知,你这位贵妃的分量与皇后也不相上下。” “哀家知道你心里有怨,所以平日里你做的那些事,哀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 “你不喜欢后宫嫔妃争宠,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可她们肚子里怀的,是哀家的亲皇孙。” “哀家再容忍你,也不能不顾皇嗣,哀家更看重皇孙。” “将来不论是哪个嫔妃的儿子登基,你和宜修的荣华富贵都不会少,你又何急着杀母夺子,这般心狠手辣呢!” 太后一脸痛心疾首,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心里也很为难。 柔则听到这话,却是抬头一脸不甘的质问。 “荣华富贵是不会少,可是太后只有一位。” “将来她若成了太后,难保我不会成为第二个舒太妃。” “与其到时候任人宰割,远没有如今为自己打算这般利落方便。” 听到柔则提到舒太妃,太后脸色一变。 舒太妃之所以去安栖观修行,大部分原因就是太后不愿让她在皇宫里待着,这才想办法赶出宫。 舒太妃也曾是先帝的宠妃,甚至先帝因为舒太妃,还动过立果郡王为皇帝的念头。 这样的人,一直是太后的心腹大患,这些年也一直防着这对母子。 如今被柔则戳破她的心思,太后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若是宜修以后成为太后,柔则作为皇帝的宠妃,只怕也是容不下,到时候两人斗起来,朝堂又是一片混乱。 眼见着太后神色似有松动,柔则继续道。 “臣妾固然有错,可臣妾也是为了乌拉那拉氏全族着想。” “太后觉得宜修有子,所以选她做皇后,如今我膝下也有皇子,您说皇上会看重谁呢?” 嫡出再如何,没有皇上看重都是白费。 枕边风有多厉害,太后早就见识过了,更何况三阿哥与大阿哥年岁相当。 见柔则非要与宜修争斗,太后的眼神顿时严肃起来。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柔则嘴角带笑,近乎挑衅般看着太后笑道。 “太后以为现在整个后宫还有谁是臣妾的对手吗?” “宜修她不适合,也斗不过,臣妾迟早会成为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