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剪秋的脑袋低的更深了,几乎是贴在地上。 宜修瞧着她,这个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人。 “地上凉,你先起来吧!” 见宜修一点都没有为难自己,反而先关心自己会着凉,剪秋激动的眼眶都红了。 她连忙从地上站起来,又对着宜修拱手道。 “今日之事都是奴婢一人之错,还请福晋责罚!” “今日有何事,后院走水与你有何干系,你且宽心吧,” 宜修不想处罚她,可剪秋却是个一根筋的脑子,非得要宜修处罚她才心安。 无奈之下,宜修只好扣了她半月的月例,剪秋这才松了口气。 她明白,剪秋此举既是为自己的失职负责,更是给整个嘉兰院的人一个警告。 后院的火很快就扑灭了。 宜修派崔槿汐去看看汤静言和齐月宾的屋里有什么缺的都一一补上。 胤禛回府后,自然是生气,又处罚了好些下人。 府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 最近柔则从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但宜修相信,她定然躲在某处,看着她们手忙脚乱的样子说笑。 经过下人的打探,宜修得知柔则这胎有些蹊跷。 按理来说,要是柔则怀孕,胤禛定然会高兴,说不定就升柔则的位份。 可偏偏柔则一直隐而不报,还派采莲去府外遍寻名医打听消息。 宜修让人跟在采莲身后,探查柔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福晋,奴婢悄悄跟在采莲身后,等她离开医馆后,特意打听了,她问的是有没有东西能化解息肌丸的药性。” 一名下人跪在地上,一脸恭敬的禀报着。 宜修听到这话,脸上浮现出一抹了然的神色,抬手让她下去。 剪秋走上前,将银裸子递到她手上,又在她耳边低声嘱咐道。 “继续看着她,有什么事情立即回来禀报。” “多谢福晋,奴婢一定尽心尽力!” 说完她便往外离去。 等人离开,剪秋看向宜修,一脸不解道。 “福晋,她们找息肌丸的解药做什么,难不成是柔则中毒了?” 剪秋这般想着,心里却巴不得柔则赶紧毒发身亡。 听到息肌丸,宜修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对于此物她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她记得甄嬛的好姐妹安陵容投靠自己,嗓子废了之后,想要重获恩宠。 她便给安陵容指一条路,便是用这息肌丸让皮肤变得光洁,更能维持体态。 于是安陵容凭借冰嬉,以舞动芳华再次得到胤禛的宠爱。 只是这息肌丸虽然能使女子肌肤似雪,双眸如星,但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会使得女子难以有孕。 安陵容就是使用的这息肌丸,虽然怀上的孩子,却是四个月不到就要熏艾保胎,更是时时请太医守着。 只可惜最后孩子还是没有保住。 说到底,这息肌丸对女子的身体伤害极大。 柔则虽然对制香知之甚少,可这息肌丸她定是清楚利害,却仍旧服用。 想来是当初入王府时,担心自己无法让胤禛一见倾心,这才服下此物。 如今药性入体,她这一胎只怕是凶多吉少。 难怪如此心急,遍寻名医想要保胎。 “息肌丸的药性又岂是这般好解的,当年赵飞燕与赵合德用了息肌丸后,也没见她们生下一儿半女。” 宜修坐在椅子上淡淡道。 如今她倒是要看看,柔则究竟能不能找到解药。 “福晋可要将此事禀报王爷?” 毕竟柔则为了争宠使用息肌丸,伤害皇室血脉,也能让王爷对她心生厌弃。 “不急,柔则自己都还没说出口,我们又何必帮她操心。” “更何况用了息肌丸的人,这胎定然挨不到足月,我们又何必引得王爷怀疑,就看看她能找到什么办法。” 剪秋点头应下。 窗外大雪纷飞,瑞雪兆丰年,想来明年一定是个丰收年。 过了腊月二十三祭灶,皇宫里开始准备年夜的大宴。 今年定好了家宴在乾清宫举办,到时候她可以带着弘晖一同前去。 腊月二十四到来年的二月初三,乾清宫、皇极殿和建福宫的丹壁之上会树立起万寿灯。 至于汤静言她们,也只能在府里等着。 叶七娘这段时间都没有动作,宜修还以为她放下了心里的执念。 可听下人来报,她一直在屋里,哪里都没去,依旧神色如常。 甚至柔则前去探望的她的时候,她也会一脸平静和柔则说话。 宜修觉得叶七娘倒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人,看来柔则这次要栽个大跟头。 腊八节一过,柔则就迫不及待的将自己怀孕的事情说了出来。 胤禛得知此事后,自然是欣喜不已,当即就要抬柔则做侧福晋。 没等宜修将此事拦下来,德妃那边的旨意先到了。 几个姿色尚可的新人被领了进来,都是奉德妃的命令,前来王府伺候胤禛。 对于这些人,胤禛面色铁青的收下,转头就将人丢给了宜修。 只是经过这件事,胤禛也终于回过神来,侧福晋的位置可不是说给就给的。 更何况有齐月宾和汤静言在,柔则又怎么能越过她们。 胤禛只好哄着柔则,说是等孩子生下来,再去请封。 柔则知道事情闹大了对自己也不好,干脆生闷气,一连几天都对胤禛避而不见。 刚开始胤禛还会耐着性子哄上两句,可最近年关,朝中的事务也多了起来。 每天处理完朝中公务,回府后,柔则又对他使小性子,这让他疲于应对。 宜修趁机将德妃赏下来的人塞到胤禛面前。 面对着一个个娇艳欲滴的鲜花,胤禛哪里能把持的住。 嘴上说着各种冷漠的话,可没几天就与赵氏言笑晏晏。 看着面前乖巧懂事又温顺的人儿,胤禛一时间沉浸在温柔乡里,只怕是连柔则是谁都记不得了。 而柔则听说胤禛去了新人那里,不仅没有挽回,还更是与胤禛赌气。 她还以为胤禛的心里有她,这么做不过是一时新鲜,故意气自己的罢了。 可连着几天没回来,柔则总算知道慌了,连忙让采莲找大夫说自己不舒服。 许是几日的放纵,胤禛也回想起自己心上的白月光,见柔则找了个台阶,他便顺势而下,两人又和好如初。 对于两人的纠缠,宜修毫不在意,她坐在屋里烤着炭火,驱散了身上的寒意,她觉得这两日有些乏累。 年冬一过,怕是新人胜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