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少女阳光明媚的笑容太过于耀眼,胤禛只觉得眼前一晃,嘴角不自觉的弯起弧度。 “这些都是我派人去民间收来的,也有一些是从书斋买的,当然还有其他人送来的,你要是喜欢,送你两本也无妨。” 听到胤禛的话,柔则脸上的笑意更甚,甚至一脸期待的看着胤禛。 “真的吗?” 话刚说出口,柔则就自觉不妥,又连忙说道。 “还是算了吧,臣女一时失言,还请王爷恕罪。” 好不容易听到柔则没称呼自己为王爷,胤禛的心情大好,见柔则又退缩的样子,他直接道。 “本王说话算话,你尽管挑两本就是,你要是不选,莫非是真的瞧不起我?” 胤禛难得在柔则面前用着严肃的语气,柔则也被他吓了一跳。 “臣女不是这个意思,这些孤本都是王爷千辛万苦收集来的,臣女又怎么好夺人所爱。” “不过王爷既然都发话了,那臣女也不再推辞。” 见柔则答应收下,胤禛脸色这才恢复如常。 将茶递给柔则道。 “秋深露重,刚才在梅园吹了冷风,快喝口热茶暖一暖吧。” 闻言,柔则这才觉得自己身上有些冷意,连忙放下书卷,双手接过茶杯,对胤禛道谢。 “多谢王爷关怀。” 两人一边品茶,一边看着这书房,距离也不知不觉间被拉近了。 胤禛适时从背后拿出一本泛黄的书。 “这就是你要的残谱,不过好些都没补齐,也不知道散落在哪里。” 柔则见状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 纸张新旧参半,泛黄的纸张,边边角角都残破不堪,新的倒是清晰,不过却是拓本,一本书明显看得出来修补的痕迹。 “这是《一斛珠》?” 看着书页上的名字,柔则一脸惊喜,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眼神。 “听说这是梅妃囚禁冷宫时给李隆基写的写恩诗,王爷这里居然连这个也有?” 胤禛颇为得意。 “寻残谱时偶然所得,几经辗转也算是废了一番周折。” 柔则往后翻阅,脸上的惊讶更甚。 “这竟是惊鸿舞的残谱。” 胤禛看着面前佳人的反应,心里更是得意。 “不错,只可惜寻了这么久,也就只找到这些残片,就连皇宫里也没有下落。” 柔则抚摸着手中的残卷,嘴上喃喃自语道。 “传闻梅妃自幼聪慧,才比谢道韫,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更是以一首惊鸿舞成为李隆基的宠妃,只可惜后来她失宠,惊鸿舞便也失传了。” 柔则自幼喜爱诗词歌赋,也喜爱梅花高洁的品格,对于这惊鸿舞更是有着向往。 “一朵江梅春带雪。玉软云娇,姑射肌肤洁。照影凌波微步怯。暗香浮动黄昏月。” 胤禛站在一旁缓缓念出诗句,柔则一脸惊喜的抬头。 “这是宋朝赵鼎的蝶恋花,这诗句便恰好形容梅妃的惊鸿舞。” “我也很想看看当年名动天下的惊鸿舞究竟有何过人之处,只不过着残卷上好几处都被污渍覆盖,或被虫蛀,或被火焰烧过的痕迹,我也找过人修补,可都无济于事。” 闻言,柔则一双眼睛熠熠生辉,看着胤禛道。 “王爷可否让臣女带回去看看,说不定臣女能试上一试。” 要是真能补全这首残谱,她的舞技便能更上一层楼,到时候再跳给胤禛,定能让他挪不开眼。 胤禛看着她一脸期望的目光,终究是不忍心让她失落,只好点头道。 “尽管拿去,不过这残谱失传多年,修不好也是常事,你也不必过于烦忧。” 宜修回府后,就瞧见齐月宾抱着大格格等在嘉兰院外。 正巧她还不想找柔则的麻烦,干脆先带着齐月宾进了院子。 今日齐月宾罕见身着一袭浅蓝色绣兰草的常服,衬的整个人温婉了许多,将门的锐利因为清儿也柔和了不少。 只可惜宜修一眼就看出,样式是前两年的样式,袖口也有些发白了。 “妾身见过侧福晋。” 齐月宾抱着清儿行礼,宜修自然也不会为难她,坐在主位上淡淡开口道。 “快起来吧,你我姐妹何必多礼。” “一早我便进宫向德妃娘娘请安去了,让妹妹久等了。” 齐月宾站起身,脸上是和善的笑意。 “没有,妾身也才来不久,给德妃娘娘请安自然是大事,妾身等等也无妨的。” 见齐月宾这次来不像是交恶,宜修也微微松了口气。 “剪秋,快给齐格格上茶,就用德妃娘娘哪里带回来的茶叶。” “侧福晋,不是说要给大小姐留着吗?” 剪秋一脸不解道。 见状齐月宾连忙开口道:“多谢侧福晋好意,妾身不喝茶也行。” 宜修转头对着剪秋轻声斥责道。 “姐姐那里用得了多少,更何况那是德妃娘娘赐给我的,那就由我说了算,快去给齐格格沏茶。” 剪秋闻言低着头出了门。 一时间,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齐月宾笑着缓和道:“侧福晋不必如此,既然柔则小姐喜欢,那边留给她就是。” 宜修转头淡淡一笑。 “我那个姐姐,从小就是阿玛嫡母金尊玉贵的养着,吃穿不愁,这点茶叶未必入得了她的眼,更何况她一个人,这么多茶叶也喝不完,不妨事的。” 齐月宾却是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其他意思。 看来侧福晋也并不是不知道这位柔则小姐来王府的目的,这样想来她心里也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那妾身就多谢侧福晋赐茶了。” 宜修看着她怀里的清儿一笑,随即对着她招招手道。 “清儿,过来我这里玩?” “齐妹妹不如坐在这边来吧。” 齐月宾抱着孩子走到宜修身边,宜修如今月份大起来,也不好抱着清儿,齐月宾便坐在她身侧的位置。 宜修伸手摸了摸清儿的小脸。 “昨日王爷去了你院里,可有说什么话?” “妾身谢过侧福晋,昨夜王爷为清儿赐名清歌,说是取自急管韵朱弦,清歌凝白雪。” 闻言,宜修笑了笑。 “这是李世民的诗,看来咱们王爷的雄心壮志不小,不过我们清儿,只想清平安乐一生顺遂就够了。” 齐月宾坐在一旁,心里惊骇万分,对于王爷的事情,她从来不敢妄自猜测,更不敢像宜修这般大胆说出口来。 她看了看四周,面上犹豫一瞬还是低着头对宜修道。 “侧福晋慎言,当心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