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桌丰盛的菜肴,宜修不知不觉想起了前世。 那年深冬大雪纷飞,也是柔则主动进府来照顾她,却在梅园凭借惊鸿舞与胤禛一见钟情。 后来两人更是经常背着她,在梅园里私相授受。 直到柔则有孕,胤禛请旨要柔则做嫡福晋,她才得知两人早就暗通款曲,珠胎暗结。 怕她会出来捣乱,胤禛甚至瞒着她直到拿到了圣旨才告诉她这件事情。 她被两人蓄谋已久的背叛打的猝不及防,再去求德妃时已然来不及。 还被德妃警告,不能伤害柔则。 她不愿意相信,还跑去询问胤禛,却只得到一句,我与宛宛一见钟情,发誓白头偕老,此生不负,你就成全我们吧! 万念俱灰下,她气血攻心见了红,好在剪秋几人连忙请了府医为她诊治,这才勉强保住了孩子。 可此后日子里她郁郁寡欢,胤禛却立了柔则为嫡福晋,再也没来看望过她。 她的身子越发瘦弱,孩子更是未到足月便生下来,因此有了不足之症,即便后来小心养着,却还是因为一场高热,无医可治而亡。 而害死弘晖的人,便是胤禛和柔则。 柔则因为跳惊鸿舞,常年服用药物,身体本不应怀孕,她却强行要把孩子生下来,三天两头喊着不舒服。 胤禛不忍见心爱之人如此痛苦,竟把所有的府医都扣留在院子,她抱着孩子在雨中求了一整夜,也未得见一面。 这等深仇大恨,哪怕这一世柔则不知情,宜修也无法原谅。 她可不想重蹈覆辙,再次眼睁睁看着弘晖在自己怀中死去。 所以这一次,她要将两人的丑事公之于众。 她不能出面,自然有人要亲眼看见这个事情。 不然以后谣言又该如何求证呢? 本来宋氏是个不错的人选,只可惜她还被禁足,齐月宾过于聪明,自然不会与柔则发生争执,引火上身。 选来选去,整个后院里,只有汤静言合适。 既是府里的老人,娘家的实力也小,胤禛不会太为难她。 如今整座府里的人都知道,她宜修生下孩子,便会成为这府上的嫡福晋,她说的话,汤静言自然是深信不疑。 至于汤静言这一世是否还能平安生下三阿哥,就得看她自己的选择了。 等了半天还没见人来,宜修眉头微皱。 崔槿汐走上前道。 “主子先别急,奴婢瞧见大小姐回来时,被采莲搀扶着步履蹒跚一身脏污,想必是和汤格格发生了冲突,此时应当在梳洗。” 另一边的剪秋来报。 “王爷在书房处理公务,等会就过来。” 闻言,宜修了然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难怪汤静言那般害怕,王爷会发这么大的火。” “既然如此,那就等着吧。” 汤静言心里藏不住事,做事也是直来直去,反倒让自己用着顺手。 嘉兰院的侧院中。 采莲正在给柔则的脚上上药。 “大小姐,你这脚是怎么受伤的?” 而柔则此时脸上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着。 采莲抬头见看见自家小姐完全没听到话,不免更是着急。 “小姐,你不是在梅园跳舞,为何有那么多人在哪里?” “你在这府上可不能出事呀,奴婢不好跟夫人交代。” “是不是这府中的下人欺负您了,奴婢这就是向侧福晋要个交代。” 听到采莲要去找宜修,柔则连忙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了采莲的手臂,急忙道。 “不行,不能去。” 采莲一脸不解。 “大小姐,为何不能去?” 被反问,柔则显得有些害羞,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原由。 “我没什么大事,就不用去麻烦妹妹了。” “毕竟妹妹现在在养胎,要是因为这等小事去烦扰她,未免显得我们太过麻烦了。” “上完药了,快为我梳妆吧,免得迟了就不好了。” 闻言,采莲心里始终不太放心,却碍于主仆身份不便深究,只好点头应下道。 “是,奴婢这就给您梳妆。” “侧福晋那边派人过来请您过去用膳,奴婢定然会将您打扮的绝世无双,好好压一压侧福晋的气焰。” 柔则听到这话,眉头微皱,随即想起什么,脸上又是一副高兴的神色。 “你说妹妹请我过去用午膳,那王爷是不是也会来?” 一想到能见到胤禛,柔则的心里就欢喜无比。 就连之前汤静言冒犯她的事情,转眼间也被她抛之脑后,一心想要再见到胤禛。 自从梅园一见,她整个人都被胤禛所展现出来的气质和风度吸引。 胤禛不仅没有问罪于她,还欣赏自己的才情,柔则觉得自己仿佛遇到了真命天子,一个懂得她,知道怜惜她的人了。 可柔则的心里也在纠结,胤禛名义上到底还是自己的妹夫,更何况宜修还怀有身孕,要是自己与胤禛的事情泄露出去。 整个乌拉那拉氏都会毁于一旦,她担心胤禛会看不起自己。 因为她可是宜修的姐姐,怎么能抢妹妹的夫君。 柔则的心中十分难受。 她不想错过自己的幸福,胤禛是她这许多年以来,遇见所有人中最好的男子。 他的沉稳与宽容,他的才华与大度,都让她的心早已沦陷。 若从前只是一见倾心,那么现在她便是动了真情,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嫁给阿玛安排的人。 一想到要与胤禛分离,她的心就疼了起来。 这一瞬间,柔则竟有些羡慕宜修。 虽然是个庶女,可嫁给了胤禛成了侧福晋,胤禛还欲让她成为嫡福晋,给她了那么的宠爱和权力。 要是当初,嫁给胤禛的人是她,那么宜修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的,不,这本来就该是她的幸福。 说不定凭自己的才情,早就坐上了嫡福晋的位置。 更何况宜修无才无德,和自己的差距宛如鸿沟不可逾越,定然没有自己和胤禛在一起那般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柔则在心中想着,心里抑制不住的酸意。 要是宜修出了事,自己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和胤禛在一起吗? 这样的念头一冒出来,柔则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她怎么会这样想,虽然她与宜修感情不算深厚,可到底宜修也是乌拉那拉氏的女儿,她不能这么做。 柔则闭上眼睛,强压制着那股念头。 可一旦想过了,脑海里便止不住的想着办法,有多少成功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