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火匕首经过之处,围在四周的树枝藤蔓都纷纷退开,似乎十分害怕,这些都在南音的意料之中。匕首直接扎进了白衣僧人的心口之中。 “啊!哥哥!”那刺耳的声音尖叫起来,“你们竟敢对哥哥动手!可恶!” 狂风四起,地上的沙石都被卷到空中,南音和李川抬起手臂遮住眼脸,朝那白衣僧人慢慢走去,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此兽身形如虎似豹,首尾似龙形,其色金玉交错,肩后长有一对羽翼,头生独角,威风凛凛,雍容华贵,正是貔貅天禄。 这貔貅比起五公子饕餮来,竟然如此好看,难怪自古民间貔貅都是招财赐福的象征,如此瑞兽,不应该这么难沟通才对呀,南音心中暗暗盘算着。 貔貅曾为古代氏族的象征图腾,传说曾随父亲祖龙一同帮助炎黄二帝四处征战,战功显赫,被赐名为“天禄兽”,即天赐福禄之意。它专为帝王守护珍宝,也常常作为皇室的象征,汉武帝亦将其封为“帝宝”。 “可恶,可恶!”那貔貅嘶吼着,“我好不容易才让哥哥愿意与我相见,你们竟然……” 它的话音未落,便朝南音扑了过来,其动作之迅猛,饶是南音反应极快,第一时间已经向旁边闪躲,还是被它的爪子扑到了小腿,整个人摔倒在地。 李川着急,双眸中金光大盛,直朝天禄冲了过来,却被天禄抬起爪子一挥,打翻在一旁。这上古神兽之威确实不是普通人可以抗衡的。 此时天禄张开大口,意欲一口吞下南音。这貔貅有一特性,它只有嘴,而没有肛门,只进不出,被它吞噬掉的万物,包括魂魄,都只会在它的腹中消融,再无解脱的可能。 “天禄,你回头看看,那个真的是你哥哥吗?”南音大声喊道。 原本张大了嘴正想要吞掉南音的天禄顿了一下,下意识的回过头去。果然看到那里根本没有什么白衣僧人,而是一棵枯萎的老树,龙火匕首正扎在树干之中。 “哥哥,哥哥呢?”天禄似乎不能相信,松开了南音,朝那老树走去。 南音看准机会,从地上随手摸了一块较为锋利的石片,一咬牙,用力割破了自己左手掌心,鲜血涌出,又从携行袋中掏出了皎然的佛珠,让每一颗佛珠上都染上鲜血,之后也没有再犹豫,一把佛珠朝貔貅天禄撒去。 “嗷……”天禄被那染血的佛珠打了一身,仰天长啸,四周的景物寸寸碎裂,就像被打碎的镜子,不受控制一般映照出各种场景,光怪陆离,看得人头晕目眩。 天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之后慢慢恢复明亮,南音揉了揉双眼,好不容易才看清了,发现此时自己正站在茶寮门口,四周还是那正午的山道树林,一片静谧,李川和排骨保护着的雨林也出现在身旁。 “兰娘,我们出来啦!”一只会说话的兔子从茶寮中冲了出来。 “哼哼,这里不是在做梦了,俺可以下山啃玉米了,哼哼!”野猪高兴的在地上打滚。 “大家都还好吗?”兰娘抱起兔子,她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正是之前所见的那名白衣僧人,“快来谢谢几位恩人,若不是她们,我们恐怕无法脱离那黄粱梦。” “多谢恩人!”动物们都朝南音和李川行礼。 “阿弥陀佛,”白衣僧人也双手合十鞠了一躬,“贫僧皎然,多谢几位施主。” “不用客气,”南音忙摆手道,看着仍然昏睡的雨林,“可是为什么我的朋友还没有苏醒?” “没有理由呀,黄粱梦已碎,她应该会醒过来才对呀……”兰娘面露疑惑之色。 “不,恐怕事情还未结束,”皎然看向树林处,“如今虽然黄粱梦的大部分都已经破碎,浮玉山回归现实,可是鸿渐仍然没能得偿所愿……” “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南音叹了一口气,“其实并不是大师您不愿意去见他,而是他内心深处不敢见您才对。” “施主能看透这一点,当真有大智慧,”皎然对南音十分钦佩,“原先鸿渐的梦吞噬了整个浮玉山,我完全无法进入其中,只能尽力给你们留下线索。” “没想到他执念如此之深,始终不肯放过自己,这一位女施主大约也是被鸿渐的梦境困住了。”皎然看向雨林。 “我怎么没听明白,”李川开口道,“他的心愿不是想要见大师您吗,为什么你们说是大师无法去见他?” “此事说来话长了……”皎然叹了一口气,“要从我二人与兰娘前世恩怨说起。” “我已经对她们说过了,”兰娘接过话来,“其实我也想不明白,天禄为什么会是那个模样。” “兰娘有所不知,其实当初你选择了我,天禄愤而离家,他一直难平心中怨恨,被冲昏了头脑,竟然一心想要找到能除掉我的方法。”皎然苦笑道。 “其实我们貔貅天敌极少,却十分惧怕血液污秽之物,因为那是破财招灾的征兆,这一点也只有人类才知道。” “而且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我们一胎双生,气运相连,我会害怕的东西,他自然也无法承受,于是自食恶果,身受重伤。” “二哥将他的尸身带回来时,我就知道了他是因何而死,而且当时他的魂魄也即将被侵蚀殆尽,唯一还能救他的方法,就是我用自己的法力替他驱逐污秽,陪他一起轮回转世。” “我选择了天禄,负了兰娘,”皎然看向兰娘,满脸愧疚,“却也没想到命运纠葛,我们这一世又再见面了。” “早已经是几千年前的老黄历了,不提也罢。”兰娘倒是十分洒脱,挥了挥手,“只是没想到,天禄竟然如此想不开,那这些年来过得最苦的其实是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