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镖师望着王悦莹离去的背影,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希望在王悦莹身上寻找到玄女的影子,也希望寻找到自己的影子。 可是王悦莹的相貌并不像玄女,更不像他。这绝非是他和玄女的女儿。 王悦莹又在说谎? 对于一个习惯说谎的人来说,能说真话实属很难。 王悦莹话中真假,黄镖师一时难以判断。他渴望王悦莹说的都是真的,那样他就能见到玄女,就能一家三口相认了。 王悦莹和爹爹一起吃早饭,平日话多的她现在一句话不说,显得心事重重。 王帮主问道:“莹莹,你有心事?” 王悦莹低下头,小声道:“我想娘了。” 王帮主闻听此言,无奈地叹口气,放下筷子,说道:“想了,你就去看看你娘吧。” 王悦莹抬头瞧着父亲,喜悦道:“爹,你同意我下山了?” 王帮主望着女儿喜悦的神情,脸上显得更加无奈,无奈中还有几分苦涩,说道:“去吧。” “那我要是把娘带上山,你同不同意?” “是爹不让你娘上山吗?是她自己不来!是她恨你爹!”王帮主突然发脾气了,又很快把火气压了下去,道:“她愿意来,就带她来。她不愿意来,就随她吧。” “哦。” 王悦莹匆匆吃了饭,带着四个喽啰抬着凉骄下了山。 来到河边,这里有他们山寨自己的船只。 王悦莹登上一艘小船,让四个喽啰原地等候。她自己撑船划桨向上游渔村而去。 渔村分布在河流两岸,在下游末尾处有一座小宅院,这里就是王悦莹母亲的住处。 小宅院四周满是野草和五颜六色的野花,看不到路,也看不出有人居住的痕迹。 望着荒芜的宅院,王悦莹心中一紧,加快了脚步跑了过去。 篱笆院墙很矮,她直接跳了进去。 四间房门算都敞开,里面没有人。不仅没有人,就连家具也没有一件。 空荡荡的屋子,空荡荡的院子,这里已经好久没人居住了。 “娘搬家了?”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她向房屋密集的上游跑去,看到有一家五口刚收网,正在从渔网里取鱼。 她跑上前去,问道:“喂!你们知不知道最东边那一家的人去哪了?” 这一家人瞟了她一眼,一个老妇人说道:“不知道。去别处打听打听吧。” 王悦莹又向前寻到几个渔民,问道:“打鱼的,我问你,最东边那户人家去哪了?” “哪最东边?你说那个破房子?早就没人了!” “我知道没人了,我是问人去了哪!” “你这小丫头,你从哪来的?向人打听事还这么凶?不知道!知道了也不告诉你!” 王悦莹忽然变了一种状态,说起话来就像一个受尽委屈的落难人。 “大哥,大姐,大叔,大婶,小女子方才实在着急,只因为小女子从远道而来,千里迢迢来到此处寻亲亲,却不见了亲人面。这里无依无靠,找不到亲人,小女子就只能流落街头乞讨为生了。好心人,你们如果知道,就请告诉小女子吧?小女子感激不尽,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唉,看你也怪可怜的。你只有一个人吗?” “是啊。我一个人无亲无故。请帮帮忙。” “那你有银子吗?” “没有。” “没有银子怎么报答?我们都在忙,也没法帮你。” “只要给小女子指一条明路即可,小女子自己去找。” “哎呀。这……不好说。听别人说已经搬到别处住了,也有人说掉进河里再也没有上来。” “不可能!我去看过了,家里东西都没有了,肯定是搬家了,不会是掉河了!” “你别激动。有些事你是真不明白啊?你太单纯了。你以为这里都是好人?很多都是偷盗为生,你家里没有了人,家里的东西都被他们偷去了。” “是谁这么大胆?敢偷我娘的东西?你带我去找他们!” “姑娘,你气糊涂了吗?你一个女孩子,找到他们又能怎么样?他们都是恶人,还不把你也给欺负了?好人不多了,像我们这么好的人家也不多了。你真没有地方去,就帮我们家干点活,我们收留你。我儿子晚上就回来,正好也没有娶妻。” “好心人,我身上还有些盘缠,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娘去哪了?如果能找到我娘,我就嫁给你儿子,身上的盘缠也全给你。” “好吧。丫头,你跟我来。路有点远,你娘喜欢清净。那房子还是我给她找的。” “谢谢你大爷。” “我姓宋。你就叫我宋伯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向村子南边而去。穿过一片小树林,来到一块农田。农田里种的不是农作物,而是不同的药材。 宋伯说道:“这都是我帮你娘种的草药。你娘是个好女人。一个人也怪可怜的。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莹莹。” “莹莹?好名字。你娘怎么从来没有说过有女儿呢?你真是她女儿?怎么相貌看着也不像?” “我随我爹。宋伯,还有多远啊?” “不远了,快到了,我这老胳膊老腿也不行了,坐下歇歇吧。” 老宋坐了下来。 王悦莹道:“你告诉我方向,我自己去找。” 老宋摆摆手,道:“你找不到的。坐下来,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啊?” “你大娘前几年跟人跑了。我这一直想找个伴,我看你娘很合适,可你娘就是不同意。你劝劝你娘。她一个人总不如两个人好过。” “你想娶我娘?”王悦莹四下看看无人,语气又变得凶狠起来,说道:“你这老家伙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模样!快点带路!” 老宋愣了一下,顿时火冒三丈,从地上跳起来说道:“好你个小丫头,竟敢这么对我说话?不就是娶你娘吗?你娘是天仙?你娘那么好的人怎么有你这样的女儿?你自己去找吧!” 说完话,老宋转身就走。 王悦莹拦住他去路,说道:“你往哪里走?快带路!要么听话,要么去死!” “呦呵?你这小丫头还挺凶,你要杀我?我活了几十年,还能被你这个黄毛丫头吓住?我看看你怎么让我死!” 王悦莹抬起拳头,问道:“你看这是什么?” 老宋不屑道:“你想用你这拳头把我打死?” 王悦莹把拳头伸进怀里摸索了半天,然后攥着拳头伸到老宋面前,说道:“你闻闻,香不香。” 这一举动,让老宋想多了,也更迷糊了。情不自禁提鼻子去闻。 王悦莹的拳头突然张开,一股花粉味直沁老宋肺腑。 王悦莹甜甜地问道:“香吗?” 老宋点点头,似已陶醉,道:“香。好香的花粉。” 话音刚落,老宋忽然双手捂在胸前,异常痛苦地倒在地上,张着嘴叫喊不出声来,两只手在胸前又抓又挠,胸前的皮肉都抓出了一条条血沟。 王悦莹蹲下来,摇着头怜悯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两肺如灼?喘不过气,说不出话?很难受是吧?这可怎么办啊?我一个小女子也帮不了你。对了,我娘能帮你。你快点去找我娘,晚了就没命了。” 老宋从地上挣扎着起来,朝着前面摇摇晃晃跑了过去。 王悦莹跟在后面,叹息道:“总有人自不量力,以为一个女子就好欺负。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