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泓就这么认罪了?” 所有人都愣了愣,大家以为元泓不论如何也会狡辩几句。 殊不知元泓的心路历程十分复杂,从最早坚定地站队天师,到后来怀疑自己遭到天师背叛,再到认为自己成为我的垫脚石而选择跑路,又得知我和天师根本不是一伙儿的,正当他追悔莫及之时,又遇到天师派出的无上十戒前来杀人灭口…… 最后被我救起的元泓,已经灰心丧气,彻底失去了抵抗和狡辩的欲望。 他已经完全清楚,自己不过是天师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反正现在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把棋盘掀了,大家都别玩了。 我站在元泓的身边,淡淡地说道: “说出你的罪行。” 元泓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交代罪行: “正如陈安所说,我私通妖人,收受贿赂,出卖同门,奸淫后辈。我第一次收受贿赂,是从鄱阳湖捞尸人金牙那儿,金牙的儿子被我们龙虎山道士所杀,我出卖了他们的信息,金牙暗中伏击,反杀了那名道士……” 元泓一开口,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一条条罪状从他自己的口中说出。 兴许是放弃抵抗,兴许是为了报复天师,兴许是良心发现。 总之元泓一口气把自己所干的所有坏事全部吐了出来,连带着还指认了好几名斋醮司的高层。 随着元泓说出的真相越多,天师和张崇阳的脸色就越难看。 原本议论纷纷的人们,全都安静下来,听着元泓诉说那些触目惊心的真相。 几乎所有人都握紧了拳头,眼中满是愤怒,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前去,将元泓碎尸万段。 而少部分人则一直盯着天师——元泓所作所为固然可恨,但天师成为他的保护伞,罪行犹有过之! 元泓说着说着,竟然说累了,他口干舌燥,赫然发现自己竟然犯下了这么多弥天大罪。 就在他停下来喘口气的功夫,那几名被他指认的斋醮司高层直接站出来怒斥元泓: “元泓,你满口胡言乱语!你所说的那些根本就不是真的,不过是为了自保,胡乱编出来的故事罢了!” 元泓有气无力地笑了笑:“是不是真的,你们自己心里有数,以前干坏事分好处的时候,你们也没少拿,现在事情败露,可不能只有我一个人下地狱吧。” 那些人是真的害怕了,咬牙切齿地喝道:“证据呢?你口说无凭,随意栽赃,如果没有证据,就不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张崇阳兴许是找到了突破口,他立刻附和道: “没错,想要给人定罪,人证物证缺一不可,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被陈安他们屈打成招的?” 元泓叹了口气,他抬头小声对我说道:“他们如此硬气,只怕是在我下山之后,便已经紧急销毁所有证据了。若说证据,我恐怕拿不出来。” 张崇阳似乎听到元泓所说的话了,他决定乘胜追击:“陈安,证据何在?拿不出证据,便是栽赃陷害!” 我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证据,我有呢。”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被吸引,大家都好奇我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毕竟证据也可以伪造,如果我拿出的证据不够有说服力,依旧没法给元泓等人定罪。 师父问道:“徒儿,你藏着什么证据?” “师父稍安勿躁。” 我自信地走到众人面前,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大声说道: “五年前,元泓曾经看上了两名刚入门的女弟子,他用尽各种手段,想要让二女成为他的禁脔,可二女十分忠贞,说什么也不答应。恼羞成怒的元泓于是找借口将她们关入大牢,对她们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而据我所知,刚才元泓所指认的几位,都参与了对她们的折磨。 后来,二女当中一人不堪折磨,在狱中自杀,另一人精神失常,得以保全性命,下山后就杳无音讯了。 而如今……我们把她找回来了。” 我看向人群里的慕容巧颜和付青鸾,二人很快便带着一位蒙面女子走出人群。 没错,这位蒙面女子,便是当年幸存下来的那名女弟子,李娟娟。 李娟娟并没有精神失常,她不过是装疯的,为的就是能活下来。 下山之后,李娟娟担心再遭到元泓的报复,因此躲了起来。 好在有付青鸾的黑衣人组织的帮助,慕容巧颜才得以找到李娟娟。 起初她们害怕李娟娟会因为畏惧元泓,或者爱惜名声而不敢站出来指认,但令她们没想到的是,李娟娟在得知要指认元泓以后,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这么多年来,李娟娟都在等着这一天! 她永远忘不了自己在大牢里遭受的折磨,也忘不了那名在她面前自杀的师姐! 错的不是她,是元泓,而她活着的意义,就是看着元泓这群畜生下地狱! 在二人的保护之下,李娟娟一步步地走到人群中央。 起初大家有些失望,认为我带来的不过是另一个人证。 可大家突然发现,李娟娟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四岁大的孩子。 所有人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 李娟娟走到我的面前,对着我微微点头,小声地叫了一声:“恩公。” 我摆手说道:“我不是你的恩公,你应该感谢你自己。” 李娟娟点点头,眼神无比坚定,她将孩子搂入怀中,默默地捂住了孩子的耳朵。 我不想卖关子,直接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元泓,还有刚才他指认的那几位,你们谁愿意站出来,与孩子做一下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绝对不可能造假的证据!! 元泓如释重负地笑了,而被他指认的那几人却慌了。 “我……我不信那玩意儿,什么亲子鉴定……不过都是骗人的罢了!” “亲子鉴定对比的是基因吧?基因有没有变异的可能?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万一孩子的基因变异得和我一样,我岂不是被冤枉了?不做不做!” 说话的不过寥寥二人,剩下的人全都保持沉默,心虚二字都快要写在脸上了。 事已至此,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元泓指认的几人全都参与了当年的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