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的心理素质差得出奇，才一天就坚持不住了，要知道还有很多普通黑衣人都还没崩溃呢。 不过这也满符合七号的人设，这家伙向来眼高手低，远不如四号。 萧坤走上前，拍了拍七号的棺材盖，笑道： “头天下午他就在棺材里哭爹喊娘的，到晚上就疯了，说自己是蜘蛛侠。” “然后呢？” “然后他就想要喷蜘蛛丝了，但众所周知，蜘蛛的蜘蛛丝是从屁股里喷出来的。”萧坤答道。 我说特么怎么这么臭呢！ 我后退几步，和七号的棺材保持距离。 萧坤哈哈大笑，却见我板着张脸，好像很是生气，他赶紧收住笑容。 只听我沉声对萧坤说道：“七号好歹也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咱们自诩正派中人，却把七号给折腾疯了，我不明白这种事情你是怎么笑得出来的。” 萧坤吓了一跳：“我……” 我瞪了余斗元一眼：“余斗元，你他妈是没嘴巴吗，为什么不笑？” 余斗元：“啊？” 萧坤：“啊？” 我嘿嘿一笑，道：“七号这家伙罪大恶极，他疯了才叫大快人心，都给我笑！” 二人这才明白我的意思，无奈地松了口气，也跟着解气地笑了起来。 我走上前，一巴掌拍在七号的棺材盖上，棺材盖那仅剩的一点儿缝隙都被我盖得严严实实。 棺材里，顿时响起七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但我却无动于衷。 虽然黑衣人真正的头目是一号，但青云山那晚，七号也干了很多坏事。 说不定矿坑里拿枪埋伏我们的，就是七号安排的。 只是疯了，反而便宜七号了，我倒希望七号没疯，这样他才能真切地体会到痛苦，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赎罪。 我没理会棺材里的惨叫声，转而走向另一口棺材。 相比于七号，四号对我而言利用价值更大一些。 我靠近以后，并没有闻到臭味，我脸上露出笑容——四号并没有崩溃，这是好事儿。 叩叩！ 我敲了敲棺材盖，冲着缝隙喊道：“四号，知道我是谁不？” 四号虚弱的声音响起：“陈安，我早就听到你的声音了。” “噢，那你应该也知道七号已经疯了吧？”我笑道。 四号沉默着，不肯答话，但我明显感觉到她在强忍着什么。 我坐在棺材盖上，淡淡地说道：“算了算，你也被关在这棺材里两天了，其他人早就放弃挣扎了，吃喝拉撒全在棺材里，只有你还在硬撑着，不知道你还能撑多久。” 见到四号，我才知道玄悟师叔这棺材大法的恐怖之处。 无法活动，一片漆黑，压抑，逼仄，这些都是棺材恐怖的地方，但棺材最恐怖的是，它能让一个人抛弃所有的尊严，丢失自己的信念。 而抛弃尊严，就是从在棺材里憋不住开始的。 七号早就憋不住了，但四号还在苦苦支撑。 作为一个女人，四号过去每次出场都打扮得光鲜亮丽，高高在上。 但现在她却被关在狭窄的棺材里，承受着身体的折磨，为了不丢掉尊严，她宁愿不吃不喝。 她害怕自己一旦放弃了，就会丢掉一切，包括尊严，包括信念。 我悠悠地说道：“我可以让你出来，解决一下生理问题，但你也必须付出一些代价，这个交易如何？” 四号的呼吸猛地变得沉重。 她显然对我的提议很心动。 但她却强行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压抑着内心的痛苦，咬牙道：“不需要。” “行！” 我非常干脆地离开棺材盖，招呼着大家走出去。 大家跟着我走出停尸间，慕容巧颜好奇道：“你为什么不多逼问她几句？说不定她就垮了呢？” “四号没那么容易垮的，七号那个废物不足以拿来做参考，”我解释道，“还有许多普通黑衣人没有崩溃呢，四号的极限至少还要再过两天。” 没有逼问四号，不是因为我仁慈，恰恰相反，我对四号才是真的狠心。 我要等到她憋到极限，让她在尊严和痛苦之间做选择。 是选择尊严，承受痛苦，还是丢掉尊严，选择屈服。 我们才走出停尸间，便瞧见玄悟师叔回来了。 玄悟师叔叼着根烟，吞云吐雾，这场面本来就有些违和，更加违和的是，玄悟师叔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 这女人约莫四十岁左右，穿着非常朴素，但却给人一种缥缈之感，显然不是普通人，并且修为不低。 我和慕容巧颜对视一眼，一起迎了上去。 “弟子元庆，见过玄悟师叔。” “弟子见过玄悟长老。” 玄悟师叔面露笑容：“身在山下，不用太过在意礼节。” “玄悟长老，您这话可说的不对，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咱们龙虎山的规矩到哪儿都得遵守，否则如何彰显我们天师府的气派？”玄悟师叔身边的女人不悦道。 玄悟师叔呵呵两声，并没有和女人计较太多。 他热情地介绍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科仪堂仪制司的元凌师侄，身着寿青法衣。你们应该也都了解，仪制司负责管理龙虎山弟子的名录、字辈、法衣等级、任职情况等等。这次元凌师侄到这儿来，正是为了你们前两天斩杀厌惑的立功之事！” 萧坤面露兴奋之色，小声地对身边的余斗元说道：“看来是到咱们这儿来论功行赏了！不知道天师府会给咱们什么奖励，要是能让我从斗黑法衣升到散绿法衣就好了！” 余斗元本来也应该跟着萧坤兴奋的，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变得兴趣缺缺。 对萧坤的态度也变得很冷淡了。 我和慕容巧颜就更别提了，我俩对这些奖励本就不在乎，更何况最应该得到奖励的人已经牺牲了。 元凌疑惑地看着我们：“过去我不论到哪儿，各地灭垢司的人都是欣喜若狂，像你们这样冷静的倒是少有。不错不错，喜怒不形于色，这是才是修道之人正常的反应。” 玄悟师叔摇头一笑，并没有说破。 元凌对慕容巧颜说道：“你是建州灭垢司的负责人吧？去把所有人都召集过来，等人都到齐了，我再宣布奖励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