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家村外,一辆牧马人越野车与一辆黑色大众轿车一前一后抵达。 慕容巧颜从越野车上走下,表情还有几分不悦。 李霍山从后排下车,一边环顾四周,一边说道: “小安人呢?” 慕容巧颜冷哼一声:“他自己偷偷跑来青云山,就不怕打草惊蛇,把厌惑吓跑吗?” 李霍山尴尬一笑:“你俩还没和好啊?” “哼,我和他本来就不是很熟,谈什么和好!” 慕容巧颜全身上下都是软的,就是嘴硬。 自打上次慕容巧颜误会我以后,她便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我,而我恰好也没去火葬场,因此我们二人始终没有碰面的机会,更别提化解误会了。 刚才我一个电话打给慕容巧颜,不由分说地让她带人到青云山来,慕容巧颜心里很不满,但还是带上最靠谱的李霍山一起前来。 李霍山安慰道:“叔是过来人,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就没有化解不开的矛盾,可别因为一时之气,错过彼此。” “霍山叔,您胡说八道什么呢!”慕容巧颜生气道。 “行行行,我不说私事儿了,说点公事,”李霍山望着四周说道,“小安办事一向稳妥,打草惊蛇这种低级错误他肯定不会犯,这里应该还发生了别的事情。” “他办事是稳妥,但也总是自己一人闯在前头,我们灭垢司明明是一个整体,偏偏他喜欢单干。”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小安也是不想我这种老骨头以身犯险,这才一直冲在第一线嘛。” “霍山叔,陈安是不是给你塞烟了,你怎么说话总是向着他啊?” “没、没有啊!” 五号此时也从他的黑色大众轿车里走了下来,他显得悠闲得多,靠在车门旁给自己点了根烟: “二位晚上好啊。” 慕容巧颜扫了五号一眼,说道:“陈安现在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我和你们前后脚到的。”五号耸了耸肩,吞云吐雾。 别看五号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其实他在下车第一时间,就观察了附近的情况,确认没有危险,这才表现出放松的样子。 正在双方的沟通陷入尴尬境地的时候,路边的草丛里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三人立刻警觉起来。 下一秒,三人就看到我扛着一个大美人,从草丛里钻了出来,落在公路上! “你们来得可真快啊!”我有点儿意外,笑着打招呼。 慕容巧颜冷哼一声,算是回应,而李霍山和五号则是面露古怪之色: “陈安(小安),你这是干什么?” 跑到山村里当采花大盗? 不过有一说一,这妹子身材是真的好,玲珑大长腿,金发大波浪…… 关键是,你怎么还把人家裤子给扯坏了! 我丢下被五花大绑的女尸,一点也不懂的怜香惜玉,还踢了她一脚,说道: “别看了,我来介绍一下吧,这位就是厌惑手下四只不老尸之一!” 三人闻言,皆是脸色一变,不再同情这个女人,反而满脸警惕。 “本来还有一只男尸的,但已经被我给宰了,这只我留下来了,看看能不能从她嘴里撬出点什么,”我笑道,“霍山叔,她就交给你了。” 李霍山是最擅长严刑逼供的,上次孙井龙落到他手里,很快就什么都交代了。 回过神来以后,李霍山自信一笑:“没问题,把她交给我吧。” 慕容巧颜皱眉道:“你抓了她,不怕打草惊蛇,把厌惑吓跑吗?” “不抓也不行了。” 我叹了口气,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大致讲述了一遍。 起初我只是来调查滕家村的事情,最后发展成杀了一只男尸,俘虏了一只女尸。 “如果我不动手,咱们只会暴露更多信息,”我解释道,“不过我得到消息,厌惑将会在辛癸之日,也就是三天之后,进行复活。我想它这次准备了这么久,就算暴露了藏身之处,应该也不会离开,而是硬着头皮完成仪式。” 说到正事儿,慕容巧颜也没再针对我耍个人小脾气了,而是认真地分析了一番我说的话,最后点了点头: “如此看来,三天之后便是我们的决战之日了。” 三天之后,乌青斋的师弟也赶到了。 五号扔掉烟头:“你前面说到了那个滕定山…所以你喊我来,是来收拾滕家村的残局的?” “嗯,辛苦你了,”我嘿嘿一笑,“滕定山被我藏在他们家的柴火房里了,你记得把他抓出来。” 五号无奈点头,也不废话,直接开车进村查看情况。 而李霍山也抓着女尸上车,准备把她带回去审讯。 只是在那之前,李霍山拍了拍慕容巧颜的肩膀,小声说道: “你看,叔就说了吧,小安不是那种会犯低级错误的人。你看他今晚,又制服了一个龙虎山叛徒,救了许多人命,还杀了一只不老尸,俘虏了一只……这可都是大功劳啊!” 慕容巧颜脸上滚烫,答道:“我知道啦,我会向天师府如实禀告,写明陈安立的功劳。” “叔不是那个意思,”李霍山笑道,“叔是希望你俩能和好。” 李霍山和慕容巧颜的悄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我只能在心里对李霍山喊:叔!您是我亲叔! 明明我俩已经打过赌,我输了要在火葬场裸奔,而李霍山要戒烟,但李霍山还是好心劝说慕容巧颜与我和好。 看得出来,他是真不想看到我在火葬场裸奔了。 “你们自己好好聊聊吧!” 李霍山意味深长地说完,就转身上了车。 “有什么好聊的。” 慕容巧颜嘀咕一句,也打算上车。 我见状赶紧喊住她。 真这么冷战下去也不叫个事儿,正好我今天立功了,可以趁机把误会说清楚。 “干什么?”慕容巧颜斜眼看我。 我看着慕容巧颜,看着她生闷气的模样,心里却在窃喜。 你就气吧。 你现在越气,待会儿就越愧疚! 而我也不能表现得像只舔狗似的,好赖都要惯着她。 于是我默默地从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那半截发簪,还有慕容巧颜的童年照片,塞进慕容巧颜的手中,然后淡淡地说道: “这就是那晚我让你上我家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