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理上,整个里下河流域平原所处的板块就如同一只巨大的锅,蔡高镇地处里下河流域腹地中心,但凡历史上里下河流域发生洪水这里就会被淹,地理学家称这里是尖锅底效应,而三观新村就是锅底的中心,极其特殊。 四人万万没想到,这个让他们踏破铁鞋无觅处的老歪嘴就是宋一金所在的村子,但是宋一金的疑团依然没有解开。 “二爷说的应该是真的,这样年纪的老人是没有假话的,要么不说,说的就是真话。”蒋小宝肯定的说。 陈明志说:“从各种维度来看,比如渭水腹地,蔡高镇就处在渭水河腹地,再比如渭水河西,有有老歪嘴,三观新村在蔡高镇西边,钓鱼镇边界,过去的老村名叫老河蚌村,河里的老河蚌不就是歪嘴么,我也认为老河蚌就是三观新村。” “口口相传作为史料记载的其中一种方式,也具备着独特的魅力和价值。相比起那些冷冰冰、晦涩难懂的书面记载来说,它显得更为生动有趣且富有生命力。我相信,史上记载的老歪嘴就是你的村子三观新村。”赵希希再次用起了她那副学究气十足的教授腔调侃侃而谈道。 宋一金挠了挠头说:“可是为何我太爷爷不告诉我这些呢?” “万事开头难,不管怎么说,老外歪嘴的迷团总算解开了,这也就意味着我们的“万吨黄金探索进城前进了一大步,这是一个了不起的进步。走,现在跟我回去,中午我们小小的庆祝一下,下一步的探索重点就在三观新村。” 四个人赶到三观新村时已近中午,宋家妈妈和婆娘已经在家里准备好简单的饭菜,就等着他们四个人回来了。 临到村口的村名石碑时,宋一金下车仔细端详起石碑,石碑上面刻着三观新村四个大字,落款是二零零零年七月,此外并无其他信息。 “大表哥,你在研究什么呢?就一块写着村名的石头,不是古董文物,我们都快饿死了。”蒋小宝摇下车窗问道。 “要多留点心,多看多想,万一这块村名石碑含有什么线索呢?”宋一金说。 “难不成这块石碑上面有个开关,按一下石碑会转动,然后呢底下露出一个通道?哈哈哈,电视机就是这么演的。”陈明志说。 “谁说不会呢?要不你下去试一下。”宋一金拉开门上车。宋一金的婆娘的电话也来催了,让快点回来吃饭。 等宋一金四门到家门口时,宋家妈妈领着孩子拿着饭菜正好给老太爷送去,这说明老太爷在家,因为平时老太爷一般只吃早晚两顿,中午是惯例雷打不动得去鱼塘上看看的,就在鱼塘的土墩上煮点稀饭吃吃。 现在宋一金也摸到老太爷的规律了,白天睡觉,晚饭后待天黑就去鱼塘土墩上了,第二天早上才回来,昼伏夜出。 “吃好饭,我们去我太爷爷那里好不好,看看能不能问到一些线索。我爷爷说我们家祖上从苏州阊门迁居到这里的,网上已经不知道多少代了,我太爷爷肯定知道这些关于老歪嘴的事情。”宋一金说。 宋一金婆娘见宋一金回来,听说他们吃好饭还要出去,开心的拉着宋一金说:“难得奶奶今天带孩子,等你们吃好饭我也跟出去玩。” “我们不是去玩哎,是干活呢?这不昨天刚把表弟家里的小古董卖掉,你好好待家里,等空下来带你去玩。”宋一金说。 “好吧,等你忙好了,我要跟你去南京,我不要在家带孩子。”宋一金婆娘委屈巴巴的说。 “好好好,带你去就是了。”宋一金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像哄小孩一样。 赵希希嘴角微扬,轻笑一声说道:“如果是我,恐怕也不愿呆在家里,一定会跟你去南京的。”话音刚落,她便意识到自己这番话有些不妥当,于是赶忙转向宋一金的婆娘解释道:“当然应该将嫂子带在身旁才对,毕竟男子汉大丈夫理应无时无刻地照看自家老婆嘛。” “哎呀呀,你们到底在说些啥呀!赵希希,咱大表哥可是个乖乖仔哦。”蒋小宝忍不住插话道。 四人开着玩笑,打打闹闹间吃饱喝足,起身往太爷爷屋里去。 太爷爷的屋子不远,出了院子走两步就到了。 宋家大院在村里属于比较大的,三四个宅基地合在一起的,其中有一个是太爷爷,还有一个是爷爷的,自来太奶奶走了后,太爷爷就图个清静,搬到后面的三爷爷屋里去住了,三爷爷早年定居上海,子女也全在上海,几乎不回来,回来也是住在宋家大院里。 宋一金看到太爷爷的大门没有关,便在门口喊了一声:“太太,你吃过了吗?”说罢,四个人便大摇大摆地直接走进去了,太爷爷也迎了出来,看见有四个年轻人来,哈哈哈地笑个不停。 “今日喜鹊屋前吵,老头掐指贵宾到。”太爷爷一边说,一边把四个人让进屋里。 “老太爷,好诗啊。”蒋小宝恭维道。 “哪里哪里,小宝啊,我们是亲戚,你妈妈年前来看她姐姐,还带了礼给我这个老头子,哈哈,难得这份情义哩。”太爷爷说话。 “太太,还有这两个呢,这个是小宝的同学,这次过来玩的,这个是小宝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叫陈明志。”宋一金一一介绍道。 老太爷的小院里十分干净,面积不大,地是用红砖铺的,院角拉的遮阳帆布,下面有一张躺椅上,旁边摆着一张小桌子,桌子有一把老式的紫砂茶壶,看上去甚是惬意。 “大表哥,要么我们就拿凳子坐在那个院角吧,太爷爷坐的那个地方。”蒋小宝说。 “外面热,我打下空调,在屋里凉快。”老太爷说着就拿出遥控板打上了空调,只一会儿屋里便觉凉爽起来。 宋一金拿来热水瓶,又找出杯子和茶叶一一泡上,又把院角太爷爷的那把紫砂茶壶拿进来,四个人坐在老太爷面前,这采访的架式已经摆上来。 老太爷是何许人也,对他们四个人今天的来意怕是早了如指掌了。平时这个时候都在睡觉,今天却一反常态,大门敞开迎客。 “我知道你们今天来是要问一些事情的,哈哈,老头子我年纪大了,记性很不好了,脑子也越来越糊涂了,你们问吧,我尽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哪里哪里,太爷爷身体硬朗,精神好着呢!”陈明志说。 “太太,听说我们村在古代叫老歪嘴,是真的吧?”宋一金问道。 老太爷微眯双眼,慢悠悠地说道,不错,是叫老歪嘴,就是现在的三观新村,这个历史说起来可长喽……老歪嘴西周时的周朝一个古老的村子,相当于一个部落,这个部落没有什么名称,当年呐,这片土地还只是一片荒芜之地,人烟稀少。后来,有一群流民来到这里定居下来,他们勤劳善良,开垦荒地,逐渐建立起一个小村庄。日子虽然过得艰苦,但大家相互扶持,倒也其乐融融。 然而,好景不长。某一年,村里遭遇了一场严重的旱灾,庄稼颗粒无收,人们生活陷入困境。就在这时,一个老道士出现了,他自称自己是百年老河蚌,掌握水术,名号叫老歪嘴。他声称自己有办法求雨解灾,只要村民们按照他的要求去做。起初,大家半信半疑,但面对绝境,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于是,村民们按照老歪嘴的指示,举行了一系列神秘的仪式。 几天后,天空果然下起了大雨,旱情得到缓解。老歪嘴不仅会水术,还会医术,多年来为这个部落做了很多的事情,村民们对老歪嘴感激涕零,将他视为神灵一般供奉。从此以后,老歪嘴成为了这个部落和周边部落的有名的人,人们为了感谢他就把部落的名称叫为老歪嘴。 “可以,当年又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为什么老歪嘴被毁了,太爷爷您能不能给我们讲讲这里面的故事呢?”赵希希满心好奇地问道。 老太爷仍旧微眯着双眼,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那神情看上去似睡非睡,仿佛正在脑海中重演那段遥远的历史。 时间又过了很久很久,老歪嘴这个部落已形成一定规模村落,人丁兴旺,村民富裕,在南宋时期这里已经成了古时的重要商品交易中心。但是世事难料啊,直到南宋朝廷和金人爆发了战争,打起了仗,老歪嘴这个原本平静安宁的小村庄,其命运就在这一刻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剧变!某天,一大批如狼似虎、凶神恶煞般的金兵突然闯入村子里,他们烧杀抢掠,肆无忌惮地残害无辜百姓,甚至连老人和孩子都不肯放过;同时还疯狂搜刮村民们的财物,简直就是一群丧心病狂、毫无人性可言的恶魔。 然而,这些金兵如此恶行并非仅仅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贪欲那么简单。事实上,他们所搜刮到的巨额财富,早已无法填满那颗极度贪婪的心。而真正让这群金人为之癫狂的原因,则是一个神秘的消息:据说在老歪嘴村的地底深处,隐藏着数之不尽的黄金宝藏! 这个传说究竟从何而来?无人知晓,但金人首领却对此深信不疑。于是,他下达命令,要求手下的军队要不惜一切代价去寻找这些传说中的黄金宝藏。一时间,整个村庄陷入了一片混乱与恐慌之中…… 他们气势汹汹地逼迫着村里的人们,恶狠狠地要求他们交代出这些黄金宝藏的秘密。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当时的百姓们竟然没有一个人知晓这其中的真相。 金兵愤怒不已,他们下定决心,对于那些坚决不肯吐露实情的人绝不姑息,一律处死;而对于那些试图胡编乱造、企图蒙混过关的人,同样也无法完全信任。 就在这一天,金兵将上千名村民围困起来,用冷酷无情的声音下达命令:“若不交代,格杀勿论!”刹那间,刀光闪烁,血腥味弥漫四周。杀戮声此起彼伏,不断回荡在空气中,让人心惊胆战。 鲜血如泉涌般流淌而出,染红了脚下的土地,甚至连原本清澈的河道也被染成一片猩红。河水仿佛变成了一条可怕的血河,触目惊心。整个场面惨不忍睹,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在百姓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的时候,一个游历四方的道士路过此地。他看到眼前这悲惨的景象,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忍不住痛苦地高呼:“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他张开双臂,仰望着天空大声呼喊,仿佛要将自己的不满和愤恨都传递给上天。 “今吾观天、地、人三界,吾以此身立愿,祈三界垂怜,救民出难。”说罢,他毫不犹豫地脱下身上那件黑色的乌衣,用力向空中一抛。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件乌衣竟然在瞬间变成了厚厚的蔽日乌云,而且这些乌云还在不断扩张变大,最终完全遮盖住了整个村庄的上空。一时间,天地间变得昏暗无光,地面上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 就在这时,那位游道口中念念有词,开始施展一种神秘的法术。随着他的咒语声响起,一道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响彻云霄。在电闪雷鸣之中,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而下,似乎要洗净这个世界的罪恶与污秽。 他紧紧咬着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刹那间,鲜红的血液如泉涌般流出,然而令人惊奇的是,这些鲜血并未滴落地面,而是迅速凝聚成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宛如一支耀眼夺目的火炬。 火焰越烧越旺,散发出炽热的光芒,即使倾盆大雨也无法将其扑灭。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中,道士跑到前方放声大喊,声音响彻云霄:“快!快跑啊!往我这个方向跑,赶紧离开这里!” 听到他的呼喊,原本惊恐万状的人们如梦初醒,扶着老人拖着小孩纷纷拼命朝火焰的方向狂奔,争相逃离金兵的屠刀。 金兵气败急坏,杀气汹汹地追赶上来,道士他深吸一口气,手指尖的火焰变成火把朝前方移动,引领人们继续往前逃离。 此时,只听一声巨响,人们看到道士的身体竟然瞬间化作一段巨大的木头,横亘在道路中央。这根巨木犹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挡住了金兵前进的去路,使得金兵的人马无法跨越向上追击。 金兵惊愕不已,眼巴巴的看着人们离开了。 后来乌云散去,暴雨停止,人们一直逃到一个形如鹳嘴的地方才敢停留下来。金兵则继续在老歪嘴三天三夜地挖地三尺搜寻无果,一气之下,放火烧毁了这个村落,离开时把那段横在路上的木头也烧了。 后来人们得知自己得村落已经化为灰烬,为避免回去再遭金人毒手他们决定在形如鹳嘴的这个地方重新建了村落,命名为老河蚌村,所有人都绝口不提原来村落的名字。人们为了纪念那位游道,夜里偷偷派人将那段被烧剩的木头运回来,请匠人雕成道士的模样秘密安放在村里。 “历史上老河蚌村就是我们现在的这个村子,就是你们说的古籍上记载的老歪嘴异地重建后的村子。”老太爷缓缓的说完后,仍旧微眯着双眼,靠在椅背上便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