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柔微微蹙起眉头。 就连夙风也都是皱着眉的。 一旁那几个太医赶忙上前捂着那小学童的嘴。 笑盈盈的冲夙柔点头道歉,“抱歉,我家这小家伙口无遮拦,大人莫要见怪。” 夙柔突然冷笑一下,恭敬朝着那几个太医作揖,“几位大人哪里的话,我可担不起你们这一声大人。” 夙柔这一下,更是叫那些个太医吓得连话都说的不楞正了。 “今……今日之事我们多有得罪,还望大人不……不要见怪!” 说完这些话,那些个太医连拖带拽的将那小学童给拉走了。 出了将军府,小学童被推上马车,太医督促那马夫说,“快回去。” 他们似乎是生怕会被人给追上来。 要是夙柔和夙风要跟他们抬杠,今儿个这势必是走不掉了的。 小学童声音软糯的叫着师父,“师父……徒儿不懂,为什么好怕那夙柔,你们救了夙大将军,夙柔就算是跪下来给你们磕一个都不为过。” 太医回头,脸上的神色跟恨不得掐死他似的。 “那夙柔在考的武举人之前,就连后宫最受宠爱的贵妃也得毕恭毕敬的叫她一声夙姑娘,更何况,你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夙万只是重伤,不是死了,她一人从那凶残的大漠人手里将夙万给带回来的!皇上先前或许还有清理将军府的打算,可如今怕是会忌惮起夙柔来。” …… 夙柔坐在夙万的院子里,夙风给她披上斗篷。 “你身上还有伤,先回去吧,我在这儿守着阿爹。” 夙柔抬眼,眼神中满是困倦,“二哥……我没事。” 夙风也在她身边坐下,“怎么会没事?你看看你,你这几日都没好好休息,看二哥的眼神都疲倦的睁不开了。” 夙柔的脑袋靠在他肩头,“二哥,阿爹若是之后不能再做大将军了怎么办?” 夙风揽着她的肩头,就亦如小时候她玩累了靠在他肩头歇息的模样…… 夙风说,“那我跟老大和老三会有人顶替阿爹的位置,换成我们来护着你跟阿爹。” 夙柔突然失笑,“要是我想坐那大将军的位置,二哥会不会帮我。” 夙柔明显感觉到夙风的身子僵硬了一下。 夙风低下头,“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叫大哥和二哥还有三哥护着你,你继续做你的将军府嫡女不开心吗?” 夙柔直起身子,她怕啊,她怕将军府会和上辈子一样,全家老小没有一个人能活着。 她虽然叫人封锁了,阿爹重伤的消息,但阿爹被大漠人抓走的事儿此刻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 自然会有不少双眼睛紧紧盯着那个位置,会有不少人都想趁机把阿爹从那个大将军的位置上拉下来。 他们姓夙的虽然不怕麻烦,但是谁去坐那个位置谁就会被当成第一个活靶子。 如果将军府非得要死人的话,那个人只能是自己…… 夙柔说,“开心。” 她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来。 夙万一连喝了三日老太婆给的汤药,第四日的时候醒了过来。 夙万吃痛的被丫鬟搀扶着靠在床边,他看到夙柔过来的一瞬间,眼角挤出一个笑容。 “阿柔来了。” 夙柔这几日心情一直都很不好,瞧见夙万这才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阿爹。” 夙万摸了摸扑上来的夙柔的脑袋,“乖,阿爹叫你担心坏了吧。” 夙柔摇摇头,她抬眼,“你能醒过来就好。” 阿爹昏迷的这几日,所有过来求见的人都被她用阿爹身子抱恙,暂不接待人的理由给回绝了。 夙风收到消息也匆匆赶到,身后还跟着老太婆。 夙柔退让开来,“阿爹,她是我朋友,叫她替你号一下脉。” 夙万脸色苍白,瞧着有气无力。 老太婆查验一番,说,“夙大将军第四日就能醒来身子骨要比常人硬朗,只是……夙大将军一时半会只能呆在府中养伤。” 夙万说,“我养两天就行了,我此次大意被敌军俘获,我得进宫去跟皇上请罪。” 夙柔说,“此事暂且不急,阿爹你安稳留在府中养伤,除非伤好,不然你休想军营去。” 夙柔的口气是训斥的。 夙万委屈的撇撇嘴,“阿爹这身子骨阿爹知道,阿柔不用太……” 话说到一半,夙柔打断他,“今后我可不会叫你踏出将军府半步的。” 夙风笑道,“小妹也是为了你好,就听小妹的吧,毕竟你能安然回来,也是小妹救了你。” 夙万一听瞬间觉得不对劲了,“啥?!” 但很快就因为腹部太过用力,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儿。 “嘶……” 夙万看向夙风,“你说是阿柔把我带回来的??” 夙风点头。 宫煜当时为了做戏做全套,就连夙风也给连带着一起骗了。 夙万再次看向她的时候,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阿柔……阿爹谢谢你,但这种事太危险了,当时他们那么多人,你咋救阿爹的?” 夙柔有点难以启齿…… 这事儿吧,撒起谎来她多少也有点不好意思…… 她跳开话题,“没事……阿爹你反正平安无事了。” 夙柔交代了夙万两句,走出屋子。 这几日他们一直都在府中没出去,却不知外面大街小巷都传的到处都是离谱至极的谣言,夙大将军之女夙柔一人屠了整个镇子…… “小姐,右相顾大人求见。” 夙柔脚步一顿,“他来做甚?” 丫鬟摇头,“说是,想瞧瞧将军……” 夙柔叹了一口气,这右相应该是过来打探阿爹的具体状况的。 夙柔说,“叫他去正堂等着,我跟我二哥吃完午膳再过去。” 丫鬟一愣,抬头,“啊?” 夙柔抱着胳膊,“难道还要我重复第二遍么……” 丫鬟摇头,“不敢,奴婢知道了。” 夙风慢吞吞的从身后跟了上来,方才她离开阿爹的屋子之后,二哥跟阿爹在屋里又说了什么? 夙风说,“小妹,中午想吃什么?” 夙柔说,“不妨我俩从后门溜出去?去酒楼下馆子。” 夙风说,“也行,不过为何要从后门溜出去?” 夙柔说,“大门有看门狗,晾他一会儿的。” 夙柔挽着他的胳膊掉头朝着后门走去。 夙风一头雾水的被她给拽了出来。 酒楼的生意一如往常,夙风要的菜都是夙柔爱吃的。 两个人吃饱喝足,夙柔还额外打包了一只烧鸡。 “这个带回去给阿爹吃。” 夙风说,“你是一点没把你三哥放在心上,老三这几天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忙的压根瞧不见身影。” 夙柔说,“你说三哥啊,我有点事,叫他去帮我做了一下……” 夙风弹了一下她的脑袋,“你怎么有事叫老三帮你做,二哥在你旁边就不叫二哥来?” 夙柔捂着自己的脑袋,“二哥你的伤还没好,我哪能用你?” 夙风怔住,还想装蒜,“我受哪门子的伤,先前在边关中的毒都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 若非老太婆告诉了她二哥的状况,她怕是会信他现在说的话。 夙柔说,“二哥你是不是忘了,我那朋友,在边关的时候给你医治过,虽然你不想让我们担心,但也不要太不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了,我想干的事情不危险,三哥去了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夙风好奇心被她给勾了起来,“你跟二哥说说,你到底是叫老三干啥去了。” 夙柔嘴角噙着一抹笑,“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夙柔跟他在街上转悠到了傍晚,拎着烧鸡回去,俩人迈进大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还坐在那的顾花卿。 “夙柔,你几时出去的??” 夙柔睨眼,“做甚?右相大人有要紧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