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柔说,“可方才不是你家小姐说的要送我么,我又不是傻子,白送的我为啥不要。” “你!” 老人被她噎的说不话来。 元温摆了摆手,“无妨,就给她了,咱们再去买别的。” “小姐,咱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元温说,“赚钱不就是为了花么,本小姐送给她开心,你再说什么就自己回去。” 夙柔瞧着那房契和地契送到了自己手里,才意识到这商队的大小姐是真的财大气粗。 所以元温说她方才不按照套路出牌,是因为想要花大价钱压她一头? 有钱小姐的脑子真叫人看不懂…… 夙柔说,“谢谢。” 她这可不光是厚脸皮,人家送了她一套房子,她就说了一声谢谢好像有点儿太过分了。 元温说,“你今后就住在这儿?我能来找你玩么。” 夙柔说,“只这两日,后日便得离开南国。” “本小姐那日也得离开南国,你去哪儿,跟我们一起走?” 夙柔摆了摆手,“倒不用,我喜欢一个人。” 若是叫元温发现她的身份那还得了? 元温他们都走了,这宅子就剩下夙柔一个人了,她瞧着放在地板上的两套宅子陷入了沉思。 郊区那套小的留着吧,今后自己养老住进去。 偌大的宅子就只有她一个人,夙柔简单收拾出来一个房间,在地上打地铺勉强凑合了一晚。 清早起来的时候,夙柔的温饱就去街上买一些。 她嘴里嚼着桂花糕,边走边吃。 或许是心理作用,南国的桂花糕她都觉得比北国的香甜。 夙柔又去街上的铺子,买了一大批干净的被褥,和布匹,全都集中放在一个屋子。 她能想到的,全都得提前准备。 到时候南国未必会再接受他们这些外来客。 送东西的伙计把东西放下,夙柔掏出一根小黄鱼,“这个,是付的银两。” 那伙计瞧见了已经伸过来的手又给缩了回去,“这个太多了,能买我们所有的褥子和店铺了。” 夙柔说,“有多少褥子都送过来吧,按照这个小黄鱼给,多的就当作赏的。” 南国人还真是憨实,若换作北国的小卒,定会将这小黄鱼给直接收下。 北国人是真的可以花银两平事的,南国就不一定了啊…… “那好,多谢姑娘了,这么多钱能够我们这么多人一家子吃喝三年了。” 夜幕降临,洁白的月光飘飘洒洒的照在院子里。 夙柔心想:是时候动身回去了。 她背着包裹偷偷摸摸从宅子里出来,她人刚把院子插上锁,身后突然多出来了一个阴霾的影子照在了她身上。 夙柔袖中滑下匕首猛的朝身后刺去,可下一秒,他直接擒住了她握着匕首的手,夙柔整个人被摁在了门板上。 面前的男子神色狠戾,“你自己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做甚?” 面前的男子长发束起,穿着胸甲,身姿凌冽,意气风发。 夙柔眨了眨眼睛,“三……三哥。” 夙迟松开她,他撇了一眼她手上的那把匕首,“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敢自己一个人离开北国?!若不是我手下的人有人瞧见过你离开了我镇守的边关,还真的找不到你。” 夙柔说,“我这就打算回去了。” 夙迟说,“阿爹瞧见了你留在院子里的那封书信,传信给我,估计老大和老二也都收到了。” 夙柔瞧见她的马儿被夙迟的士兵给牵住,他们怕不是早就在院子外面侯了好一会了! 她就是怕自己好几天没有在府中出现,才留了那封书信,结果阿爹还是担心的把这件事闹大了。 连三哥都找过来一起找她了…… 夙柔低垂着眉眼,“我这就回去,叫阿爹不要担心。” 一阵天旋地转,夙迟直接将夙柔给扛了起来。 “小东西的良心也来的太晚了,明日一早,我送你回京,今晚你就先跟着我去边关呆一宿。” 夙柔一愣,她其实赶个几天几夜的路也没关系。 三哥要回京,就为了送她回去?!是做甚?! 不行! 夙柔挣扎了一下,“三哥,你放开我,我自己可以回去,你看我都安然无恙的从京城跑到这儿来了。” 夙迟抱着她的腰,将她放在了马背上,“北国军队不可随意入南国边境,为了找你,我们可是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你再喊大声一点儿,叫南国人都瞧见我们的好,何况,小妹你自己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叫阿爹那么担心,小妹很自豪?” 夙柔皱着眉,沉默不语。 夙迟的威胁是有效的。 她不想惹祸上身。 夙迟翻上马,将她揽在怀里,他声音洪亮,冲士兵们吩咐,“跟上!原路返回!” 他们不睡,连夜赶了两天抵达北国边关。 夙柔靠在夙迟怀里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天这会儿刚蒙蒙亮,有三哥在,她倒是不用太赶路,睡得很舒服。 “少将军回来了!快去打盆热水。” “等会儿!好像还带了一个女人!肯定是少将军带回来的战利品!快,开城门下去接应一下!” 夙柔睁开眼,瞧向了城墙上说这话的那个士兵,边关的士兵常年镇守在这里,连家都不能回,所以,基本上没见过什么女人。 但是…… 夙柔看了看夙迟,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萌发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三哥也是常年呆在这里,不常回京,她了解的三哥,也只是记忆里的那个三哥。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晚被夙迟抓过的手腕还在隐隐作痛。 男子的力道真的好大。 罢了,或许是她想多了,可能也只是三哥那会儿紧张的找她,怕她遇到危险,所以才下手没轻没重。 打开城门,夙柔跳下马,她摘掉围在头上的纱巾喘了一口气,“三…” “快快快,别让那小娘们跑了。”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士兵们给压在了地上。 夙迟拔出长刀,就这么一瞬间,一颗人头滚落在夙柔跟前。 夙迟声音冰凉,“她是我小妹,夙家的大小姐,谁敢碰,死。” 这人估计连第二口气儿都没喘过来,就直接被砍了。 人头眼睛没合上,黑色瞳仁不偏不倚的盯着她。 温热的血还挂在夙柔脸上,她蹙起眉,身子一轻,被夙迟给抱了起来。 “去洗把脸,边关黄沙漫天,你这脸刮两天就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