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被她逼在了墙角。 “你……” 夙柔盯着她,眼神极具危险性,“我什么?我阿爹叫我呢。” 她这嘲讽算是直接戳中了姜氏的脊梁骨。 姜氏早些年怀她大哥的时候,因为作,一边怀着身孕一边矫情,设计让她阿爹相信府中的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都想要害府中的长子。 作天作地,最后身子毁了,压根没法儿再怀上了。 这也就是在将军府,也就是她阿爹是个好男子,换作其他府中,怕是早就将不能生育的夫人给冷落在后院儿关在柴房了。 夙柔回到院子,换了衣服又去了前院儿。 夙万已经在正堂等候多时,瞧见夙柔从门外进来,夙万的嘴角刻意耷拉了下去。 夙柔乖巧行礼,“阿爹。” 生气了? 或许是吧。 夙万沉沉的吁了一口气,“阿柔,你今日去哪儿了?” 夙柔说,“原本是在院子里看书来着,然后被煜王殿下被掳走了,就……去湖边玩了一会儿。” “嫡姑娘,这撒起谎来还真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这个时候,姜氏也从门外进来了。 夙柔扭过头,“做甚?方才你在后院儿的时候可是眼睛瞎了没瞧见?” 她这没撒谎,实话实说而已,何况把宫煜推出来当挡箭牌,宫煜估计改明儿就得被阿爹给狠狠教训一顿。 “我是说,分明就是嫡姑娘你自己跑出府了,被煜王殿下给送回来了,朝中的人皆知煜王殿下能文不能武,他犯不着为了接姑娘你出去,还特地请个功夫好的人来翻墙头吧?” 姜氏还真别说…… 夙柔说,“他能文又不代表他缺胳膊少腿儿不能爬墙,阿爹不妨去叫了今日后院儿的丫鬟来,方才回来的时候,有人瞧见。” “啪”宫煜拍了一下桌子,“你这么咄咄逼人做甚?老夫又没怪罪阿柔。” 这话是对姜氏说的。 姜氏噎了一下,悻悻的闭上嘴站在了一边,“跟男子出去,大半夜才回来,谁知道还是不是个黄花大闺女了。” 姜氏这句嘟囔的声音很小,夙柔听见了。 夙万肯定也听见了。 夙柔说,“你若是如此说我,怕不是收了太子的钱财,我今日的时候还进了一趟宫,太子便在民间散播侮辱我的话来,同你现在说的话一般无二,煜王殿下同我蓝颜知己,竟被你说的如此不堪,阿爹明日上早朝的时候,我便同他一起去,就说太子的手伸的太长了,我们将军府也被殃及了,如何?” 夙万说,“阿柔,你大娘恐怕也是担心你,这话她说出来有点儿不中听,阿柔当做没听到吧。” 夙万又看向姜氏,“今后在府中,莫要叫我听见这样的话,阿柔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就算同煜王没有什么事,也得被你这张嘴给说出点什么。” 仅此而已? 夙柔蹙眉,阿爹就这么口头上教训了一下姜氏太便宜姜氏了,先前她就警告过姜氏了。 这长舌妇…… 果然还是要收拾一下的。 夙柔说,“阿爹今日我入宫的时候,皇上已经替我做主了,解决了太子闹的事情,但是我还有一件事想跟阿爹你说,煜王似乎对我有很强烈的爱慕之心,今日还把我扔进湖里了,我回来之后去换了一身衣服才迟迟过来见你。” 夙柔声音温婉,“阿爹……煜王殿下太可怕了……我害怕。” 夙万说,“前阵子煜王接近你的时候,我便去试探了一番,但他严丝合缝愣是没叫我找出任何破绽,煜王本就不是我们国家的人,阿柔今后少跟他有来往。” 原来阿爹早就察觉到宫煜有问题了么? 不过有一个问题,夙柔一直觉得很纳闷。 夙柔问他,“阿爹,你可有见过南国的大将军?” 夙万说,“见过,怎么了?” 夙柔又问,“那么你可有见过南国大将军的长子?” 夙万也点头,“倒是见过的,不过那孩子年幼,如今应该也已经长大成人了吧。” 夙柔愣住,阿爹若是见过南国的大将军,那么应该也认得出来宫煜那张脸啊…… 宫煜并不是南国大将军的亲儿子? 夙柔:“……” 庶子? 这想法更可怕了,南国为了隐藏身份,叫一个将军的庶子来北国做细作到也不是不可能。 她脑海里关于宫煜的记忆太少了,她知道有宫煜这么一个人也就只是从旁人的嘴里听来的。 夙柔说,“好……知道了。” 夙柔准备起身,脑袋却一片眩晕,她一个没站稳又重新跌回了椅子上。 夙万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阿柔,你有点儿烫。” 夙万迅速从椅子上起来,“你方才说你今日落水了是吧?!快去宫里请个太医过来” 姜氏站在原地不为所动,直到夙万的声音染了一些怒意。 “还站着干什么。” 夙万这么一说,她竟然还真的感觉脸颊开始发烫了。 回首往事,她几时因为玩水而病了? 这都要怪宫煜! 夙柔被夙万送回了院子,她躺在床榻之上,脑袋天旋地转。 来看病的太医给她把了脉,说,“姑娘确实感染了风寒,不过……也有点儿气郁结心的症状,老臣给一副汤药,去煎了给她喝吧,先将风寒的症状给压下来。” 夙柔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但她夜里体温逐渐升高,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趁着月色在黑暗中,摸索着来到桌子边个,在桌上找了一碗水,一口闷在喉咙。 “咳!” 谁把这么苦的汤药摆在这种地方…… 她口中的汤药实在是咽不下去,拎起桌上的茶壶,晃了晃,里面是空的。 她有些无助。 “嘎吱——”夙柔推开门,她来到院子,清凉的风吹拂过她的脸颊,她身上的体温稍稍减淡了一些。 月色皎洁,高高挂在天上。 天亮后,她还是烧了整整一日,喉咙干涩难受。 又是夜。 她昏昏沉沉的撑着身子从床上起来。 “小姐,你醒了?”她这庭院中是没有丫鬟的,但她连着烧了一天一夜,她阿爹不敢将她一个人扔在这儿了。 夙柔说,“水……” 丫鬟点了点头,“小姐,我给你倒。” 那丫鬟被人从身后打晕过去,整个人压在桌子上。 夙柔看过去,她脑袋朦朦胧胧,叫她的眼睛也瞧东西都模糊了起来。 那人倒了一杯水,走到床前离得近了一些夙柔才看清楚他是谁。 宫煜将手中的茶杯递给她,“我来赔罪,若是知晓你身子如此不经折腾,我那日便不该把你扔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