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边书架二层的暗格,有治疗内伤用的碧水护心丹……咳咳……倒两粒给我服下即可。” 听到司予此话,楼非夜当即起身过去,按照他的指示找到了暗格,里头果真放着一瓶写有碧水护心丹的药。 楼非夜倒了两粒药丸出来,喂给司予服下。 过了一会,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有所好转,楼非夜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一些,才让屋里的大夫以及其他人出去。 “阿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好端端的怎么会让内功反噬?” 楼非夜抱着他在床榻里躺下,轻轻将鬓边凌乱的发丝捋到司予耳后,凝视他的目光担忧又后怕。 司予清瘦的身躯蜷缩着紧紧贴住他,脸庞依恋地埋在楼非夜的胸口,眼角泪意湿润。 沉默片刻,他低声回道:“……没发生什么,只是我练功的时候,犯了头疼,才致使真气走岔。” 楼非夜目光里都是心疼,伸出手轻柔地按摩他头上的穴道。 这些日子待在一起,楼非夜经常给他按摩,手法已然熟练,司予头痛的症状也大有缓解。 至少楼非夜没见到他头疼发作得像今天这么猛烈的。 “现在还是很疼吗?” 楼非夜心中难受又闷堵,看着司予承受病痛之苦,他却无法分担,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宛如钝刀割肉一般。 司予微微摇头,“……不疼了。” 楼非夜只能一边按摩,另一手把司予抱得更紧。 他怜惜地摸了摸司予苍白的脸颊,低下头吻向他缠着纱布的额头。 “阿予……对不起,刚才我要是没出去见那人,就能及时发现你不舒服了。” 司予眼睫轻颤,忍不住哑声问:“你……要跟他走吗?” 楼非夜:“自然不会,我是去同他道别的,也和他说了要跟你在一起。” 司予怔愣地睁开眼,抬头望向他,湿漉漉的眸子恍惚又脆弱。 无论是悲或者喜,仿佛都能把此刻的他压垮。 他喃喃自语般问:“阿夜,你真的……决定要和我在一起?” 楼非夜点点头,温柔道:“嗯,我之前就已经答应过你了不是吗?” 司予眼眶一热,泪水涌出,他觉得自己此时应该高兴的,可为何又那么惶惶不安呢? 或许是因为他已经一次又一次地意识到,阿夜并没有那么喜欢他,可能曾经是有过喜欢的,但也早就在他的很多次逼迫中消磨殆尽了吧…… 哪怕现在阿夜愿意留在他身边,也并非出自喜欢。 以前司予执拗地认为,只要不择手段留住他就好,到最后甚至不奢求他也一样爱自己了。 可司予现在却忽然害怕起来,将来时日一久,阿夜总会厌烦,受不了他的占有欲。 就像他母亲一样,将来有一天被他的感情逼疯。 想到那个结局,司予心里恐慌又苦痛,喉咙里泛起一阵血腥味。 感觉到司予身体忽然颤抖起来,楼非夜心头一紧,满面忧虑。 “阿予,你怎么了?可是哪里又难受了?” “阿夜……这可是你的真心话……” 司予轻颤低吟,逃避般把脸埋入他胸口,不止头疼,他心里更疼,疼到他宁可就此死去。 盛夏的傍晚暑热微消,可司予此时却手脚冰凉,身上的冷汗都把内衫湿透了。 楼非夜手掌轻抚他单薄的背脊,声音轻柔而坚定。 “是真心话。如果你以后觉得我骗了你,你可以把我的心挖出来。” 司予想起他们刚确认关系时,他向阿夜索要保证,便说过这样的话。 他笑着流出眼泪,喃喃道:“我舍不得。” 从前司予想过,哪怕跟阿夜死在一起,那也是幸福的,可亲眼见过他险些死掉后,他现在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害怕他会死。 ……比被他抛弃还要恐惧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