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绿衣女子一板一眼地开口,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你……”玉腰奴还想说什么,被钟离珏拦住。 “在屋里等我吧,我随她去便可,如今我们不可多生事端。” 玉腰奴急道:“那个鬼手邪医我们都不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前辈你独自过去的话,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日后等见到非夜,我都无法向他交代。” 钟离珏朝他微微摇头, 示意他不要担心。 “我会小心的,这次我们是来找夜儿,并非要惹事。” 其实如果不是玉腰奴执意要跟他一块儿来的话,钟离珏是不希望他随自己到此涉险的。 玉腰奴本就与此事毫无关联,又是夜儿的好友,若是他出了什么事的话,夜儿必定会伤心。 玉腰奴万般不情愿,不过最后还是听了钟离珏的话,没有跟他一块儿过去。 初春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寒意料峭。 凌云阁隐在朦胧的雨雾中,仿佛画中仙宫。 “谷主,钟离珏已带到。”绿衣侍女进殿通禀道。 临窗的坐榻上,白衣的人影倚坐其中,窗外是望不见底的悬崖,视野开阔,风景壮丽秀美。 钟离珏站在那绿衣侍女身后侧,看向依窗而坐的男子。 他一袭白衣,墨发如瀑,出尘脱俗,皎皎似月,恍惚有种温柔美好的感觉。 但是当他转过头来,钟离珏瞧见他的面容后,脸色猛然一变。 这熟悉的容颜五官,不是司予又是谁?! 司予嘴角微勾,眼神幽冷:“钟离珏,我们又见面了。” 他的手中正把玩着两条通体莹白的小蛇,白蛇头上鲜红色的肉冠说明了它们并非看起来那般漂亮无害。 盘绕在他手上的两个条蛇,似乎也同它们的主人一般,不喜眼前这外来客,朝着钟离珏高昂起头,吐信发出“嘶嘶”的声响。 绿衣侍女已默然退至角落。 钟离珏心头剧震:“你……你就是鬼手邪医?” 司予指尖抚了抚躁动的两条蛇,它们瞬间安分下来,乖顺地蹭着他的手腕。 “你现在不是看见了?” 钟离珏面色沉凝,想到楼非夜的处境,焦躁不安的心绪顿时代替了原先的震惊。 他沉声问道:“夜儿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司予唇角勾起一抹笑,幽幽开口:“他自然是好好地待在谷中。” 钟离珏上前一步,急声说道:“我要见他。” 司予讽笑,看向他的目光中,冰冷里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郁。 “你这是在命令我? 钟离珏藏在袖内的手捏紧,他暗暗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稍微平复下焦急凌乱的心绪。 他微微垂下头,语带恳求:“我们两之间的事,与夜儿毫无关系,我希望你能放过他,不要再为难他了。我如今已到了这里,便任你处置。” 司予冷笑,一双漆黑的眸子犹如手中两条毒蛇,阴冷而又危险。 真不愧是师徒,都如此默契地想用自己的性命换对方的性命? 他压下心底翻涌的暴戾,面上浮起温柔明媚的浅笑。 “我什么时候为难阿夜了?我与他早已互许心意,感情甚笃,他如今在谷中快活得很。” 钟离珏苍白憔悴的面容一片冷色,目光直直盯着司予。 “依照夜儿的性子,他知道了你的身份,知道你先前做了什么事,又如何能坦然接受你?只怕你一直在逼迫他,让他陷入更加痛苦的境地。” 他们师徒多年,钟离珏又岂能不了解自己的徒弟。 当初他来求自己原谅司予,心中已经承受着莫大的煎熬,那还是他以为自己遇险未死的情况下,觉得尚有机会挽回弥补。 可是夜儿知道了他身中剧毒后,他更是心中愧疚痛苦,难以原谅自己。 如今司予却说,夜儿此刻正与他感情甚笃,浓情蜜意,这怎么可能? 司予笑意敛下,目光阴冷:“你就这么自信,觉得阿夜会很在意你?” 钟离珏微微摇头:“我不是自信,如果换成别人是他师父,他也会如此。” 因为钟离珏了解他的性格。 “呵……如果他的师父真是别人……”那该有多好。 他们也绝对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司予冰冷的声音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和厌恶。 “我是恨极了你,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段。但我答应了阿夜不会杀你,不过我看你的面色,估计也没多少好日子能活了。” 说到后半句话,司予的语气甚至多了几分轻快。 司予轻笑:“这些日子,忍受着剧毒发作的滋味,很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