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烟雾从精致的鎏金莲花纹熏炉中缓缓飘散而出。 司予怀抱琵琶,莹白的指尖轻抚浅拨,清脆悠扬的琵琶声倾泻而出,荡人胸怀。 他微微垂首,乌发垂落脸颊,雪白的衣领中露出一截细腻优美的脖颈。绝美的面容无可挑剔,偶尔微微抬眸望向楼非夜,眼波流转,温柔含笑。 楼非夜很少见到男子弹奏琵琶,因而印象里总觉得这是一种极为女性化的乐器。 可如今瞧着司予弹奏,才觉得是如此赏心悦目,潇洒酣畅。 他险些忘了,唯有琵琶才能弹奏得出像《十面埋伏》那般激昂凌厉的杀曲。 美人灯下弹奏琵琶,曲音嘈嘈切切,似珠落玉盘。 “阿夜,我弹得可还中听?”一曲结束,司予抱着琵琶,满脸期待地望着楼非夜。 楼非夜赞道:“我从前读到《琵琶行》一诗时,觉得里头描述的琵琶声有夸大的成分,现在听了你的琵琶曲,我终于明白了人家所言非虚。” 司予眼里笑意更深:“阿夜觉得好听便可,正好可以给你解解闷。” 这两日楼非夜总是想出去,司予为了让他转移注意力,不是寻话本来给他看,便是拉着他下棋,但他都兴致缺缺,因此今日他便找了把琵琶过来弹曲。 侍从惯例准点将药熬好送进屋里,然后悄然退下。 药碗旁边还放了好几盘蜜饯果脯。 但讨厌喝药的楼非夜一看到端进来的药,便皱起了眉头。 “这药到底要喝到什么时候?” 司予放下琵琶,将药碗端过去给他。 软声好气地哄劝道:“再喝两天就不用喝了,阿夜再忍忍。我都备了蜜饯,喝完药吃些蜜饯就不苦了。” 其实司予给他喝的药并没有那么苦涩难咽,可一连几天日日喝药,让本就不爱喝药的楼非夜心里更排斥了。 楼非夜道:“喝完药后,我们去外面逛逛吧。” 司予挨坐在他身旁,拉起他的手亲了亲。 “等阿夜伤势彻底痊愈了咱们再出去好不好?现在你还需要静养。” 那晚阿夜受伤昏迷,司予着急忙慌地将他带走疗伤,又没办法带他奔波太远,因此只得暂时先找个地方落脚。 现在钟离珏他们一直在找阿夜的下落,此处距离别庄并不是很远,若是出外边去的话,可能会有暴露的风险。 楼非夜几乎不意外听见司予这样的回答。 从昏迷中醒来,到现在十余天了,司予不同意他离开这个院子。 司予什么事都依着楼非夜,唯独不答应他出去。 楼非夜盯着他,沉默不语。 司予轻轻推了推他,柔声道:“阿夜若觉得闷,我再弹琵琶给你听,这几日就先安心养伤,好不好?” 楼非夜叹了口气,嗤笑:“你是怕我跑了不成?以你的 武功,你跟在我身边我还能跑去哪里呢?” “我天天待在这儿,说好听点是闭门养伤,难听些就是变相的软禁。”楼非夜敛起了脸上最后一丝笑,盯住司予的眼睛,“你是不是打算永远这样关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