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沉江之下（下）

维什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听顾淮涛讲述耀国的历史。

“耀国的近代史是从891年开始的，耀王朝自此破灭，耀国当时的十六个省份相继独立，拉开了长达五十年的军阀混战时期。之前耀国在和拉瑞斯特帝国的战争中输了，拉瑞斯特先进的武器轰开了耀国的旧城城门，耀国人这才认识到他们老一套的装备已经完全跟不上时代了。而在耀王朝灭亡之前，耀王朝的皇帝曾试图进行现代化改革，他们选取了北方和拉瑞斯特临近的地方建设军工厂，但这没能拯救耀王朝。哪怕耀王朝不断更新迭代，五千年以来积攒的所有民怨还是爆发了，耀王朝的末代皇帝齐宁宣布退位。

而在耀国西北的宁安和东南的岭南，两个胸怀大志的人先后出生，他们分别是杜永志和屈连山。杜永志在少年时接触到了麦辛哲的着作，联合一些学生建立了迈尼党；而屈连山则深刻认识到民主的重要性，他到处奔走呼号，甚至远渡科瑞明留学，回来后组建了人代党。杜永志的迈尼党比当地的军阀更能获得民心，他在战胜当地的军阀后，就开始着手解放其他地方。而屈连山的人代党在岭南发动了起义，推翻了当地的军阀。不过杜永志主张对地主豪强绝不手软，他强硬地打击了那些地主和军阀；但屈连山没有那么强的实力，他的主义也太过肤浅，仅为了实现民主和民权而奋斗，为此他更倾向于和军阀合作。最终杜永志的新耀人民共和政府控制了耀国的北部和西部，占据西平、终雪、远疆、宁安、墨兰、旷北、辽清七省，屈连山的耀国民主联合政府控制了岭南、蜀滇、晋中、河阳、河阴、琉湖、东江、康定、高野以及首都方明九省。

但是两人实际上都不愿意将战争扩大化，他们希望能通过谈判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为此屈连山曾特意跑到宁安去见杜永志，但每次协议将要谈成的时候，那些旧军阀担心统一后自己的地位，就不断在边境骚扰，这导致第一次谈判破裂。而第二次谈判也是如此，屈连山一走他们就闹事。最后杜永志忍无可忍，在力量积攒的差不后，于第三次谈判中说服了屈连山。杜永志的人民解放军摧枯拉朽，将那些军阀逐一击败，而屈连山的岭南军队也加入了他们。最后杜永志没有为难这位耀国历史上第一位总统，让他当了耀国统一战线委员会的委员长。

不过明万安没有善罢甘休，他不相信迈尼党的理论，因此他手下的特务一直在骚扰迈尼党。明万安的事情一直没有解决，就连他死后也没有。不过除了反特务外，杜永志时期开展了大规模的建设工作，将耀国从一个落后的农业国变成一个先进的工业国。只是杜永志主席也只做到了这一步，在964年到974年期间，杜永志主席一直致力于文化方面的工作，让人们的思想彻底摆脱旧时代的陋习。当年那是一个什么都敢批判的时代，哪怕是领导做了错事，他们也敢直言不讳地批判。我不知道杜永志主席知不知道明万安的思想在蛊惑人心，也许他知道，但他始终没有采取更激进的行为，他相信温和的教化比严酷的审查更有用。新纪年974年，杜永志主席逝世。原本杜主席的遗愿是将他的遗体埋在家乡，但最后被保存了起来。

之后耀国的第二位主席卫希先开始谋求耀国的对外影响力，他想要将要过恢复到过去那种万朝来邦的地位。为此他很关心国际事务，也就是在他上台以后，耀国才扩大了对外的贸易。只是卫希先主席也没有办法解决明万安的思想的问题，他尝试过进行一些制度革新，想要巩固正统迈尼党的统治，防止被明万安影响的人渗入到耀国的高层，不过现在看来，他失败了。卫希先主席为耀国做了很多事，在杜永志主席的基础上，他进一步发展耀国的经济，让人民更加富足。”

维什兹小心翼翼地说：“可是……也许我不应该说的，可……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对吗？无论我们抱着何种主义，在这场浩大的天灾面前，我们都无能为力。”

“的确如此，这也正是我矛盾的一点。不过至少在末日到来前，我希望我能完成他们都没能实现的愿望。现在明万安对耀国人思想的影响越来越深，尽管在法律上国家对舆论还是非常宽松，但实际上人民已经有很多话都说不出口了，全是因为明万安的思想对人的腐蚀。我想要改变这一切。”

“我会支持您的，不过很可惜，现在恐怕只有精神支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