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众人说话,贾环先行笑了出来,一行笑,一行说道:“舅舅说的甚是妥帖,就是这样。” 赵国基骄傲的看着众人:“瞧瞧,还是我的好外甥贴心,文曲星都这般说了,还要驳斥么。” 连着兰夫人都笑了,绕过一圈,大家又回到厅里坐下,因问起大姐儿成亲之后新女婿的姑姑她们是否有出过幺蛾子,赵国基家的顿时笑了起来:“还用说么,见大姐儿带过去好多嫁妆,当时他那小姑就眼红了起来,只是耐着性子等了日子,待过了一两个月的样子就过去小两口的新家那里去假意问寒问暖,只做那副恶心的嘴脸叫人难受。大姐儿也是机灵的,只是不搭腔,那贼婆娘见势就摆起她做长辈的架势,只作势要给她侄儿纳妾进门,还要给大姐儿立规矩。大姐儿哪里吃这套,咱们又不是那没根基的人家,见过的猪只怕比那杀猪的还要多些,又是大府里面出来的,三两下就将那蠢妇说的哑口无言,灰溜溜的径直跑走了。那婆娘一计不成,反上了瘾,再三的窜唆着女婿的祖父祖母过去找麻烦,那两个老的倒是知情知趣,不敢招惹,只是不慎被老张家的听到,这才知道感情那婆娘又去寻趁了大姐儿家,怪道近日不去她家了,一发子闹将起来,连着老张也没了脸在大姐儿面前做公公的威风。女婿也是个不知情的,闹了出来才知道原来他那没了脸皮的姑姑竟是又找上了他家,也是和姑姑撕破了脸皮,叫她从此不要再来自己家里。那两老的这时反倒说了女婿的不好,为何竟是要狠心断绝姑侄关系,连个血缘也不顾了,这事儿闹了好长时间,连我们也跟着过去调解了呢。” 兰夫人听得甚是有趣,这精彩的事情缘何自家乖儿不曾和她念起,转头看看贾环,贾环一耸肩膀,看我做甚,我也并不知晓这些,不看我比你还要听得起劲儿。 兰夫人遂迫不及待的询问道:“竟是这般无耻,最后可是了结了?” 赵国基家的笑道:“有你大哥在,有什么不了局的呢,咱们娘家立在那里,只说去过小姑再这般造孽,不如就势带了回来,家里也有她的几分裹嚼。别的还好,那两老的可就泄了气,连连哭求着不要带回。贼婆娘就是贼婆娘,这个时候还梗着脖子说要走便走,不必在这里装腔作势,辱了他们张家的门楣,被老张一个巴掌给拍到了地上,紧接着老张家的一口浓痰就唾将上去,也就一屁不放的自回了婆家挺她的尸去了。” 兰夫人听了甚是满意,点点头笑道:“还算她家识相。” 赵国基家的抿了抿嘴唇,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可不是这么说的呢,自此以后那贼婆娘也就安定了下来,连着老张家都少去了呢,那两老的也是安稳的很,什么话也不敢说,进进出出也不说老张不孝,倒是个意外收获。” 贾环笑着点点头说道:“所以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是那不要命的,咱们硬搓起来,那对面的也就软了下来,还是叫表姐硬着些方好,有理又有舅舅这个靠山,还怕什么。” 赵国基家的见了贾环这个金外甥就想亲上一口,听他说话只遇雷音,遂赶忙笑道:“哥儿说的实在不假,如今就连女婿也向着大姐儿,故此大姐儿的日子很是不坏,看到她现下这般,我这当娘的心也就跟着放了下来。” 赵国基在一旁笑道:“五十亩地并着许多银子头面做压箱,那老张家只当捧回一个金娃娃来,放谁家不把大姐儿供着,还要说什么。” 众人听到这话都笑了起来,赵国基家的笑道:“罢么呦,你一个做岳父的,动辄就拿女婿一家做玩笑,得亏女婿脾气好,不然早就和你急了,还用你在这里说这说那呢。” 兰夫人却说:“哥哥说的虽然鲁直,话倒是真真的,凭着大姐儿的嫁妆和为人,就是家里跳成了红河,那老张也得掂量掂量再说话。” 赵父赵母笑道:“越说越没样子了,咱们占理,自当理直气壮,若是不占理,该低头也需低头,只顾做威风给谁看。” 说起赵勋的亲事,赵国基家的也有一肚子的话要往外说出来:“勋哥儿的亲事已然定在了今年秋季,正是万物收获的季节,我给他们看了一座房子,离这里也很近,是原先的梅翰林为着他家嫡子娶亲置下的,因着放了外任,全家跟着一发子走了,这宅子也就空置了下来,听说那亲事也要跟着退了,故此房子也做不了什么用处,不如发卖了出去,我正巧碰见了,倒是捡了一个便宜。” 待问过宅子的价格,就连贾环也跟着点头:“这宅子我也路过见过,是个好地界,里面也大,是个便宜,舅舅这宅子买的正当其时。” 赵国基呵呵的笑着说道:“你瞧,果然是我的好外甥,别人听了只说我买的荒唐,好好的做什么另置一处,敢是银子多的没处花了么,这回看她说什么。” 话说着,眼睛却是望着赵国基家的方向,贾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必定是夫妻两人因着置宅子起了纠纷,这会儿还闹着气呢。 赵父赵母也是微微一笑,自在那里撇着闲话,俗话说的好,不痴不聋,不做家翁,况又不是什么大是大非,老两口已然卸了任,如今的当家人只是赵国基两口子,他们当好老太爷老太太即可,做什么掺和到儿子儿媳中间,惹人厌恶。 贾环看了也知晓了赵父赵母的态度,倒是甚是佩服老两口的开明,赵家有他们压阵,想必今后必是欣欣向荣,荣兴几代的。 兰夫人将眼睛四下里望了望,敢是刚刚把赵琦给忘记了,遂问赵父赵母道:“琦哥儿哪里去了,怎的也没见他出来。” 赵父赵母忙笑道:“他哪里在家里,现在这个时辰正是家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