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正在那里说着呢,就见五儿进来,只说琥珀奉了老太太的命令,特特请了兰夫人过去坐着聊聊天呢。 三人对视一眼,心想今日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呢? 林嚒嚒只恐是要叫了兰夫人过去给她管家之权,在这里呆的久了,林嚒嚒也看了出来,这荣国府的管家之权究竟也不是什么好差事,被人说嘴不说,还要倒贴体己进去,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差事可是万万做不得的,遂赶紧嘱了兰夫人道:“若是老太太要你管家,务必找了借口推脱。” 兰夫人也是想到这里,别看贾环出息之前她那时看王熙凤管家眼红的不行,只以为那凤姐儿贪了不知多少,如今有了身家,她反倒心定了下来,冷眼望去,那凤姐儿竟是个能干可敬的,若是她做了管家,只怕这府里的银子完的更快。自己那点子体己看起来很多,实则很少,自己又是有儿有女的,给他们留着做什么不好,且给贾府添砖加瓦。遂赶紧点了点头说道:“嚒嚒说的有理,我自晓得。” 贾环失笑的不行,只说:“如今母亲怀有身孕,料想老太太也不能这般不体谅人,应当是有旁的事嘱咐母亲。” 兰夫人点点头,将人请了进来。 自己略略整理了一下衣服,便跟着琥珀过去了。 边走着,边问琥珀老太太找她何事。 琥珀倒是一无所知,只知道贾母今日不似往常,呆呆坐了许久,才忙里忙慌的叫她们去寻了各位主子奶奶们过去。 此次不单是兰夫人被传,还有邢夫人、王夫人、王熙凤、尤氏等。 兰夫人一怔,心想这是要做什么呢? 琥珀笑着对兰夫人说道:“夫人不必害怕,应该不是什么坏事,老太太看起来并不生气,不过是有些忧虑罢了,奴婢们也会在旁边提点着兰夫人,到时候您看我们的眼色就好。” 别看现如今琥珀对兰夫人和颜悦色的,以前她的眼里何曾有过兰夫人,只当她是二老爷身边的一只宠物而已。 现下可不行了,皇上皇后恩宠重重,又是镇国公府上出来的,儿女都是出息得很,最重要的是,兰夫人还出手大方,每每打赏的荷包都是银子。 故此,来兰夫人这里竟成了贾母屋里丫鬟们争抢打破头也得不来的好差事,每每总要因着给兰夫人传信有几个丫鬟沉着脸,无他,因着自己没有抢上差事。 兰夫人如今的肚子已经显出来了,所以她走的很慢,时间自然就久了些,走进荣禧堂,就见除了王熙凤,剩下的都到齐了,就连一直没有露面的王夫人也低着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手上还拿着佛珠念经呢。 贾母看见兰夫人进来,招呼了一声,指着座位要她坐下。 兰夫人告了罪,慢慢的扶着丫鬟的手坐下了。 贾母看了看她们笑道:“凤丫头遣了人过来,说她刚刚有客要待,晚些时候来我这里。不如这样,咱们先说咱们的,等凤丫头来了我自和她再说。” 说完,她看了看王夫人,王夫人低着头,连头也不抬,凭着经验,她似乎知道了贾母想要说些什么,倒也安静。 贾母看了看王夫人,见她始终和块木头似的,心里有些失望,可又不指着她做什么,毕竟这事儿势必是她往起撑头,遂笑道:“如今大姑娘被陛下恩赐出宫,歇了也有段时日了。我这个老背晦虽然想她多年不归,私心里想着她多陪我些时日,毕竟姑娘年纪正在,倘或因着我的私心累了大姑娘的前程,可不就是我的不是。故此派人寻了你们过来,商议一下。” 众人听了一怔,邢夫人在心里暗自撇嘴,大姑娘哪里是年华正在,明明是年纪已大,正经人家这般年纪可不就是做了母亲的时候了,被贾母这般轻描淡写,轻轻松松一笔揭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大姑娘是个二八佳人呢,岂料早是轻舟已过万重山了。这样的姑娘问了谁家谁家愿意,愿意的只怕也是填房,只怕贾母不愿。 果然贾母说道:“别的我也不要求了,毕竟咱们这等人家只要心意相通,对咱们大姑娘好些就好,只是门第要相衬,也不能做了填房、妾室,进门就要做当家主母,否则可不就是辜负了大姑娘出生的福气了。” 王夫人暗暗点头,索性连佛经都渐渐停下不再默念了,叫她讲来,贾母说的条件还要低些,大姑娘那等福气的姑娘,稍微的人家只怕没有福气盛下,非王府不足以彰显大姑娘的福气。 邢夫人听了可是大大的不舒服,合着自己没有福气,所以做了那贾赦的填房了是吗?现下又分了家,也没有什么短捏在贾母和二房手里,故此,她索性对着贾母说道:“老太太容禀,如今迎春也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了,日常我还要带着迎春过去交际,故此竟是带不了大姑娘了,不如就让二太太带了交际去吧。” 贾母一想这如何使得,大太太可是将军之妻,二品诰命夫人,出去交际的都是这等层次的妇人,人家自然不凡。那王夫人不过是五品宜人,哪里够得着邢夫人的交际场。 遂硬性分派道:“大姑娘还没有找到人家,二姑娘且着什么急,先给大姑娘寻了再说,亦或带着两位姑娘一同过去也可。” 邢夫人心内不服,还想张嘴再说,贾母连连安慰道:“不单是你,就连二太太她们都要领着大姑娘和二姑娘出去,且不要着急。” 邢夫人张了张嘴,最终闭上了,所谓有好大家分,只不要让她自己独吞就是。 贾母看了看她们,将目光落在兰夫人身上:“我知兰夫人的肚子实在不便,只是如今事出紧急,就原谅则个吧。” 兰夫人呐呐的说道:“我听老太太的,只是老太太如今我的身子行动实在不便,之前也没有什么交际圈子,其实大姑娘跟了我,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