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钥蓝呆滞了。</p>
孟醒时看了眼他的表情，又抽了一下，才把他放下来，板着脸道：“你才多大就学了些不三不四的说法？以后不许你看电视了！”</p>
沈钥蓝：“……重点是这个？”</p>
他本来都准备好哭了，被孟醒时这一训都不知道该不该哭，眼眶憋的发红。</p>
孟醒时的口吻缓了缓：“眠舟不管说了什么，做决定的都是我。你们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绕着我转，确实也该独立一下。”</p>
秦馥不满地道：“我们本来就是为了爸爸而来，为什么要独立？”</p>
白石没有保持沉默：“不需要。”</p>
孟醒时不到三十岁就产生了养育叛逆期孩子的头疼感。他下意识想学着当初他爸教训他的时候直接用父母身份压迫，但立刻想起颜眠舟才说过的“发泄情绪不利于事情解决”，表情缓了缓。</p>
他斟酌片刻，坦诚地问：“因为我舍不得你们。”</p>
三个儿女愣了一下。</p>
“不知道你们是为什么而来，但现在我心里已经把你们当成了我的家人。”孟醒时说这些话其实还有些不太好意思，但强迫自己没去逃避，语调缓慢地道，“你们或许想的是完结之后就可以离开，但我内心更想你们能长久地跟我在一起，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样。”</p>
秦馥默然，半晌之后才道：“可是这和爸爸自己去帝都有什么关系？”</p>
“我希望你们能够建立属于你们的、在这个世界的联系。”孟醒时眼神温润地落在三个曾经威胁他的孩子身上，“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你们的联系如果只有我，那太过脆弱。就像希洛，他已经建立了一套他自己的交际关系，所以他才能任意行动、不担心被这个世界立刻驱逐，你们呢？”</p>
秦馥与白石对视一眼，垂下眼眸没有说话。</p>
孟醒时知道自己猜对了，微微叹口气：“并不只是这次，我发自内心希望你们能够有自己的生活。”</p>
秦馥抿了抿嘴，挽了挽鬓角的头发，才道：“我可以退一步，我们三个只带一个——爸爸，希洛还没抓到，你身边至少得留一个保护你的安全。”</p>
“裴火和徐雁回都在帝都。”</p>
秦馥想也不想就强调道：“我们的人。”</p>
孟醒时想了想，妥协了：“问题是带你们谁去？”</p>
白石和秦馥一起看向了泪眼汪汪的沈钥蓝。</p>
从孟醒时说了那一长串话开始，沈钥蓝就感动得眼泪吧嗒吧嗒掉。</p>
见弟弟妹妹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他努力吸了吸鼻子，含混不清地道：“我会保护好爸爸的。”</p>
孟醒时见他们居然没有争，诧异地道：“我还以为你们会觉得不公平。”</p>
“当然不公平啊。”秦馥撇撇嘴，狠狠地在沈钥蓝脑袋上揉了一圈，“但是爸爸希望我们建立自己的社交关系，那我和白石的工作就不能随便丢下——从这一点来说，我俩都比蓝蓝更进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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