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醒时听得出来颜眠舟的意思不是责怪他而是分析情况, 按捺下道歉的冲动静静聆听。</p>
“所以我之前有在考虑，如果我和你接触, 诅咒会不会有什么变化。白天诅咒完全没有动静，我还以为是我想错了，现在看来或许是因为不够亲近。”颜眠舟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旋即笑道，“还好我提前让洛宓做了准备。”</p>
孟醒时张了张嘴，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这个意思是我要和你保持距离？”</p>
“如果只是为了让诅咒不发动的话是这样，但如果想要彻底拔除诅咒，恐怕还得醒醒帮忙。”颜眠舟坐起身，稍微按了按肩膀，眸子在黯淡的房间里显得明亮而柔和，“放心，不会有事的。”</p>
孟醒时满心愧疚：“说到底都是我连累了你……”</p>
“不，我很高兴。”颜眠舟难得打断孟醒时的话，语调上扬，“不如说我非常感谢你。”</p>
孟醒时一怔。</p>
颜眠舟站起身，左右踱步一轮，站在孟醒时面前，“醒醒，你有没有考虑过，为什么目前只有我们两个人身边有文中世界？”</p>
孟醒时仰起头看着颜眠舟，不知道话题为什么忽然跳到这上面来，呆了呆才跟上对方的节奏：“考虑过，但是完全没有思路。”</p>
他也试图询问星穰，但那个神秘的少年碰到这个问题就是一摊手说些“这要问你自己”之类的谜语。</p>
想到这里孟醒时忽然想起自己好像还没带颜眠舟见过星穰。他只在最初和颜眠舟核对彼此情况时提过星穰的存在。</p>
颜眠舟弯了弯唇：“我觉得所有的源头都在你身上——包括我这些孩子们。”</p>
“我？为什么？”孟醒时瞬间把注意力放在颜眠舟的话里。</p>
“不好说，是一种直觉。”颜眠舟手指轻轻点着额头，“这需要综合其他情况分析，我们的情报掌握得还太少。但无论如何，都是醒醒你把这些超出我想象的事情带到了我身边。过去的人生中我从未想到过这些打破我惯有世界观的神奇事情，也没想到会有其他的世界存在……”</p>
说到这里，颜眠舟声音停了停，像是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嗓音慢慢压了下来，“包括诅咒在内所有的事情都让我感到新鲜、惊喜，也让我学到了很多，更有信心去描绘一个完整的世界。”</p>
孟醒时看着颜眠舟依然明亮的眸子，内心愧疚中掺杂了些复杂：“眠舟，你的性格还挺……出人意料。”</p>
他看得出颜眠舟不是为了让他安心才这么说，而是确实钟爱这种未知的刺激感。</p>
颜眠舟享受着了解、理解、体验这些未知的、超自然的事物的过程。对他而言，诅咒带来的身体的疼痛被这个过程的满足感完全覆盖。</p>
凝视着颜眠舟那双眼眸中少见的激烈与热忱，孟醒时莫名感觉心中一颤，有些不敢直视地挪开了视线。</p>
相比之下，自己好像一直都在被动地接受着这些事物给生活带来的转变。</p>
或许这就是人和人的不同……孟醒时抓了抓头发：“但这个诅咒还是驱除比较好，谁知道希洛在打什么主意。”</p>
刚才那血刺呼啦的样子还是有些惊悚。</p>
颜眠舟并不反对：“回去之后我们一起去见一见洛宓。”</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