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拓忆起了从前,似乎确实未曾对这二人提起过,微抬指尖,朝近处的木构架示意,“常有二位问我那座耸立在果园旁,三丈之高的小楼是作何之用?” “那乃是往岁,为它们伉俪筑的栖巢之处。”话音甫落,一只翼展过一丈的雄鹰,如闪电般从天际直坠而下,稳当地落在江拓伸起的手臂之上。 “咕嘎,咕嘎。”回返之声回荡,如唤久别的主人。 “农场主,许久未见。” 江拓咬紧牙关,手腕处的利爪令人倒抽一口冷气。他并未因此抛下鹰儿,反倒是以另一只手轻轻抚摩其背部,笑道:“归来吧,朋友。” “此岁,果林之地,也悉数交付于尔。”雄鹰愉快地点头,振翅轻摇。 它钟情那片果林,那里满载丰盛的食物,不论是雀儿还是鼠辈,均在它的猎物之列。 雄鹰热烈地和江拓一番交流后,再度翱翔九天。找到雌鹰,共舞云际一番后,直扑至去年他们的旧居之中。 显然,今朝它们依然心满意足于这片居所。 张凡满是羡慕地瞄了眼江拓。人与苍鹰间竟有如此亲密之情,竟允许鹰栖于臂膀之上,实在帅气非凡。 年少时他曾迷恋武侠剧,梦想像剧中的主角一般,拥有英俊的老鹰为伴。及至长大,了解到驯鹰过程的残酷,以及动物保护的理念,这才作罢。 孰料退伍后,眼前竟是真实的场景。 见张凡满脸羡慕,江拓笑道:“与它建立良好情谊,亦能让其站在你的肩头。” 让猛禽栖于臂膀,究竟有何益处?江拓笃定地说,经历一个严冬的时光,鹰定早已忘记立足在人身需控制力道之事。如今他的手臂,即使没有多出几道血口,也会残留些许凹痕,破皮也是常事。 张凡注意到江拓咬牙的表情,料知定极疼痛,却仍对此如何驯服苍鹰上肩感兴趣,便直言相问。 江拓瞄他一眼,摆了摆胳膊,“无他,你现在便多赞誉它几句。等它们开巢孵化,喂食它们的任务便托付于你即可。” 便是这般简练:先以诚相待,随后以美味引诱。 如若那动物生性亲近人类,便大致可成。张凡不以为然。 “怎可能如此容易?” “若真的那么简单,岂非熬鹰之人无需流传承世间的残酷秘诀了?”他反驳江拓,表情认真。 别以为他不了解,曾因好奇心,他做过深入了解。 确实需要几日几夜不合眼的训练呢。 江拓疑惑地扫视他一眼,随即反问道:“熬鹰在于驯服,为己所用。古时如同猎犬般角色。” “吾等无须真正驯服,你只想与它为友,只要让它把你视为同伴便足够。” 这其中,差别可大矣。他不指望鹰真心服从,仅盼其能捉农场鼠类以饱腹,已令他欣喜。即使无所作为,单凭雄鹰的存在,足以威震果林中的鸟类,使胆小者不敢与之相邻。 他的任务仅是,在它们育儿艰难时助其搜集食物。彼此之间,不过互惠互利而已。 张凡为江拓之言论惊诧,稍加思索,竟又觉有理。 “何况,如今熬鹰,已然违法。”江拓冷眼打量张凡,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还要学熬鹰? 瞧这样子,恐怕他是想将自己熬进去呢。 即便遭受白眼,张凡依旧欣喜。要求不过低:但愿有朝一日,苍鹰能立于他肩头,让他摄张美照便足矣。那份风采绝不逊色于他与战斗机合影。 关键是可供任意炫耀。 苍鹰回归的迹象,彷佛是一道宣告。不到两日,群群候鸟大咧咧地降落在江家刚刚融冰的湖泊上。 不仅昔日熟悉的野鸭在此驻足,还有高贵的白天鹅,和些许让江拓感到亲切,却未能命名的水鸟。 一片喧闹,若不明就里,定会误会这里是自然保护区而非农场。真的,一切都如梁峰预见般无出其右。 林一到场,目睹江拓家湖面之盛况,眼中满是深深的震撼。去年他还嫌湖面略显寂寥,今儿个刚开始,怎地觉得挤了不少。 “简直不可思议。即便保护区的湖泊,都不及这里的热闹。”林一对湖面审视片刻,终是对江拓发出惊叹。 候鸟归来的观察,他们林业局每年例行公事。昨日,保护区的一大片湖泊的数据,在护林员协助下,方才搜集完毕传回。 然而看过照片与录像的人们感觉候鸟数量较去年略减,原由尚未探究出。这时接到江拓电话,在领导指示下前来一探究竟。 一番了解后方知,或许有些候鸟未去保护区,而是直接栖息在江拓家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