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白酒的威冽之前并未败退,而是为了更好的品味菜肴之韵,故选择了如此酣畅的饮法。韩冬和他俩的关系,并非因酒精炽热而加深,只是借其调味,升华彼此间的欢趣。 三人饮酒畅谈,韩冬却无法同乐,因为他必须在酒局结束后承载着父亲与韩家先辈的寄托,护送他们安然归家。望着那曾经信誓旦旦支持他的二人此刻已轻易地背叛了盟约,韩冬牙缝中泄出一丝苦笑,举起杯中澄清的果汁,“哐”的一声,逐一敬酒,并发誓:“若是不让他们醉态百出,我不姓韩!” “干,我先尽此杯,你俩跟随。” “别磨蹭,像鱼儿在水中犹豫。” “身为男子,哪有说不行的道理,干,一饮而尽!” 两位老者冯与李,历练丰富,此时面颊绯红,洋溢着微醺带来的喜悦。席间,他们慷慨激昂地追忆当年无拘无束的日子,而身旁的张帆与赵大炜成了最佳的应和者。正是有了他们的捧场,老人们更显兴致盎然,甚至忽视了韩冬的存在。 江图捏紧眉心,察觉到事态的不妙。梁峰初来时只备了两斤重的酒坛,随着众人酒兴高涨,经不住众人请求,江图想到北方大汉酒量深如海洋,又抱来一只十斤的坛酒。 然而如今,自称千杯不倒,一人能独战六斤者尽皆醉矣。江图叹了口气。自酿之酒,高粱为基,五十度上品,加针叶之芬芳,入口浓醇,劲力深厚,现下看来,人人看似安详,稍待时日,只怕又多几个趴在桌案之上。 张帆怔怔看向江图,欲起身帮忙,“我来我帮你。”但他刚起身就醉态横生,差点摔下椅子。这一摇晃将张帆晃晕了,部队中的他鲜有酒宴,任务期间更是需保持清醒,因此很少涉足酒局。原本还自信酒量尚可,却在今天被新雇主的酒量教训一番。 “不用了,你稳坐就好。”江图见状心惊,忙去扶稳他,示意他乖乖坐着。 所幸韩冬虽被灌得半醉,此刻却依然保持清晰,他在醉倒了李广博与何晨后,满腹清水地站起,朝江图说道:“我去帮忙。” 江图瞧他一眼,点头,“其他不必操心,先把这些人都搬去炕上让他们好好睡上一觉。” “醉了的直接送我房间,能支撑的过会再搬去隔壁。”此时,他无比庆幸家里铺的是大炕,而非单薄的床榻,否则众人今晚唯有露宿地板的命运。 韩冬微颔首,率先捞起最狼狈的林一,用腋下架起,径直向江图卧室走去。他的举动无需过多解释,面对美酒佳酿,这群人却只许他旁观不得享用,他的态度又能好到哪里去? 难道真要抱在怀里?别痴心妄想了。幸好林一已被酒精淹没,几乎没有反抗之力。略作抵抗后,只好如泥鳅般蜷缩,任由韩冬架持,动弹不得。 一时的挣扎让韩冬误以为他窒息,赶忙探脉确认,见心跳还在,心中这才一宽。如此惊险,后续还是改为小心翼翼的“公主抱”更为保险。 韩冬的动作并未引起其余醉鬼的关注,即使李广博和何晨尚存些许清醒,他们也不在乎,竭力颤抖着表示拒绝对他们的“公主抱”。 宁愿受腋下夹挤,也要保全一丝尊严。两人互相扶持而起,颤颤巍巍向江图保证,“我们要过去隔壁,我们没醉,还可以走。” 未及江图答言,韩冬冷笑,“没醉?醉鬼的话不可信。” 最终,李何二人被一人夹腋下一气呵成拉向炕上,梁峰却自觉躺到韩冬身后。最后,冯氏与韩氏二老,携捧哏助手,步入了另一侧屋内。二人步伐比那二捧哏稳当不少,可见人不能仅以貌取,姜,终究是老的辣。 乱局平息,韩冬与江图瘫倒在一片狼藉的客厅。江图舒一口气,“还好,他们都算有酒品。” 万一有人酒后撒泼,他一定会当场让他们屈膝。韩冬歉然道:“真是抱歉,没想到他们一下全醉了。” 次日 江图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在他取出第二壶酒的瞬间,便预料到了今日的情景。只是未料,除了滴酒不沾的韩冬与他,无人能稳健站立,这场战局,堪称全面沦陷。 令人惊奇的是,这众人竟在频频举杯间,不曾耽误片刻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