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离婚，除非我死。” 裴砚声音沙哑，一字一顿。 纪眠心惊，裴砚不想和她离婚？ “纪眠，你当初想来就来，现在想走就走，你把我当什么？这个时候我要是和你离婚，那我裴砚成什么人了？我让你一个人孤军奋战？让你去对渣男贱女？” “你知不知道，自己离开裴家，离开我的庇护，陆行川和林薇薇分分钟就能弄死你，你还有召开发布会的机会吗？” 裴砚声音沙哑，带着几分怒意。 纪眠心脏一沉，如果离开裴砚，自己根本没资格和他们斗。 她垂下眼帘，整个人垂头丧气。 “那怎么办？只能被逼死？” “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我才不会死呢，我要是死了，岂不是让她们称心如意。我试试，如果我斗不过就算了，我离开帝都，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我躲还不行吗？” 她哽咽地说道。 裴砚见她通红的眼眶，心脏揪紧。 当初他说要换养老院，纪眠不愿意，她觉得自己没做错，为什么要躲着，如果这次躲了，那以后是不是要躲一辈子。 她那样要强，迎难而上。 可这次，她心里已经认输了。 她不想连累自己，也知道自己斗不过陆行川。 她想跑……离开这个地方…… 裴砚用力抱着她。 “不用躲。” 他大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她的脑袋，安抚她的情绪。 “你还有我，纪眠，你要想清楚，一旦公开，你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你把自己架在了风口浪尖，会有无数人议论你审判你，你——想好了吗？” “为了让她们付出代价，不惜牺牲自己，这样真的值得吗？” “我……” 纪眠迟疑了一下，后面又坚定地看着他：“值得，我自己不说，让林薇薇说的话，不知道会被曲解成什么样。她想用道德凌驾我，不能够！她就是笃定，我不愿意撕破脸皮，去承认这件事，就可以让她一直造谣，羞辱我践踏我。” “我不能让她这样肆无忌惮地扭曲事实，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要的是个公道，属于我的公道！” 她们本可以和平相处的，可林薇薇非要来恶心自己，那她也豁出去了。 大不了自揭伤疤，让所有人议论自己。 反正今晚知道的人已经够多的了，消息会自己长腿飞走，与其到时候大家不明真相，恶意揣测她，不如她自己说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 她也不认为，委身绑匪，为求活命，自己就有罪。 有罪的是陆行川和林薇薇，道德沦丧，恶贯满盈！ “纪眠……”裴砚顶了顶她的额头，声音沙哑，说了一句轻不可闻的话。“你还是老样子……” “你说了什么？” “往前走吧，我会在后面保护你。” “可是，我会连累你。” “夫妻之间，不说这个。” “可是……” “没什么可是，如果你还想赢，就不要想着离婚，否则你永远没有赢的可能。” 纪眠听到这话，咬着唇瓣，想要拒绝，可她最终还是自私地没有说话。 现在，她比任何时候都需要裴砚的帮助。 有他在，记者发布会才能继续。 有他在，才能狠狠打林薇薇的脸。 她让自己声名狼藉，那她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前，承认她知三当三，对不起她的行径。 这一夜，纪眠难以入睡，她一直在整理陆行川出轨的证据。 秦舒言调查的是一部分，但她不够全面，还是需要裴砚的出手。 她忙到两眼昏花，都有些饿了。 晚上没吃饭，忙到现在，胃都有点不舒服。 她下楼想找点吃的，没想到这么晚了，楼下还有人。 是裴砚和裴霜霜在说话。 裴霜霜今天没有参加婚礼，而是她以前一个好姐妹也在今天结婚，她去给人当伴娘了。 裴霜霜现在才回来。 “哥，你知道吗？现在哪里都在传嫂子被侵犯的事情。你知道这有多丢脸吗？婚礼进行到后半场，我们要出去玩，我闺蜜把我拉到一边，让我先回家，怕连累到我。” “你知道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吗？真的让我想吐！她怎么想的，非要拉着裴家跳入火坑？” “你嫂子没错，是林薇薇咄咄逼人。” “薇薇姐有什么错，难道她说错了，这难道不是事实吗？这就是个炸弹，迟早要炸开的，但凡有心人去查，难道查不出来吗？早点爆也好，能让你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会给裴家带来多大的名誉伤害。” “哥，离婚吧，裴家会臭名昭着的。” 裴霜霜央求着。 “以后这些话，不要在她面前说起。你要是觉得丢人就出国，那儿没人说三道四。现在，我不会离婚，她一个人撑不下去。” “那裴家怎么办？你会被人耻笑的！” “那我也不能不管，她现在是我的妻子，有人羞辱她，就等于羞辱裴家的颜面，这个时候离婚，裴家依旧会被人诟病。” “哥……算了，我不说了，你就让她拖累死你吧。” 裴霜霜气愤地拿着包上楼。 纪眠已经来不及躲开了，正好和她撞上。 裴霜霜看她的眼神极其不善，路过她的时候狠狠撞了一下。 纪眠猝不及防，跌倒在地。 裴砚听到动静，赶紧过来，将她扶了起来。 “霜霜真是脾气大，你没事吧。” 纪眠摇头，脸色苍白。 “她说的也没错，是我连累了裴家，连累了你。这事爷爷知道吗？爷爷年纪大了，心脏不好，老人家会不会……” “爷爷已经知道了。” 纪眠脸色更白了。 果然，再也瞒不住了。 她身形摇摇欲坠，裴砚看着心疼，搂住了她的腰。 “爷爷刚刚还和我打电话，让我保护好你，不能随便两条狗就把我媳妇欺负了，否则裴家人也太没用了。” “真的？” 纪眠诧异抬眸。 她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裴砚为了让她安心，故意这么说的。 “你要亲自给爷爷打电话吗？我说的都是真的，不骗你。爷爷最心疼你，最爱护你。我还说了你要离婚的话，他把我好一顿臭骂。” “裴砚，谢谢你，我知道你这样帮我，是为了尽到丈夫义务，是因为你的职业操守……但不管如何，还是很感谢你。” 裴砚听到这话，抿了抿唇，想要说点什么。 但最终，归于沉寂。 也好，这样她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召开记者发布会？” “越快越好吧，事情已经发酵了，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早点澄清清楚，也好。” 正好，世纪婚礼的噱头还没过去，趁这个热度，她要让林薇薇下场更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