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商业街的品牌都比较亲民，贺意佳逛了一家又一家，手上的购物袋越来越多。 她坐在路边的椅子上算了算，这些早已超出涂有志的一月工资。 “唉呀，好累”，她边说边伸懒腰。 刚伸一半，远处人群中有个戴墨镜的女人很像林语心，她仔细确认后准备打招呼，林语心拐进了前面的岔口。 去那儿干嘛？那儿都是老院子，她想着。然后又看见一个包着头巾的女人拐到岔口，但是没往里面走，只是驻足在岔口处往里面看。 女人有些干瘦，这身形……，怎么这么像她后妈? 有榛子粉事件在先，贺意佳起了好奇，她速速将大包小包东西交给她刚刚大肆采购的那家店长后折返出来。 贾淑贤已经不在岔口处。 她加紧走到岔口处往里看，贾淑贤在其中一处院子的门口顺着门缝往里看。 啥情况?她后妈跟踪她? 正想着，贾淑贤急匆匆往外走，贺意佳赶紧躲起来。 贾拐出岔口后观察了一下周围，急急往旁边的鼓楼走去。 林语心站在院子里，看着满院的杂草，心生悲凉。 这院子是她幼年时的乐园，院里的走廊、凉亭还有树，都是她幼时游乐场的组成之一。 家里客人络绎不绝，有时还要在院子里吃饭摆酒，大家品评着各色书画，真真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景象。 但这种局面却在一日后戛然而止。是哪一日来着？ 她想着。 是母亲在姥姥怀里哭着说:“他们在床上，他们在床上脱的光光的，妈，好恶心……” 那一日后妈妈越来越不对劲，姥姥姥爷再无心寄情于书画。 想到这林语心一阵烦躁，就连午饭给林天缘夹的那一筷子菜她都后悔。 手机响，林语心一看是贺意佳给她发的。 “林阿姨，你后妈在鼓楼上站着，她是不是能看到你?” 还配了一张贾淑贤拿着望远镜看的相片。 林语心没有马上往鼓楼方向看，她给贺意佳回信息说:“是，从鼓楼上能看到我家院子。你继续帮我盯着她。” “好。” 贺天旭气喘吁吁赶到，父女二人躲在角落观察贾淑贤。 “什么情况？”贺天旭问。 “我哪知道，刚逛完说坐一会儿就看到林语心拐进去，又看到她后妈鬼鬼祟祟地趴门缝，然后就上鼓楼了。” 林语心并没有马上折返出来，她若无其事的在院子里逛了逛。心想怪不得吃饭的时候关心老宅是什么样子。 可是她关心这个干嘛？想不明白，她又在边边角角翻了翻才锁上门出来。 贾淑贤看林语心出来，收起望远镜下了鼓楼，贺家父女直跟到她去了停车场上了车开走才折返回来。 林语心在鼓楼下等着他们。 “贺总，让你见笑了”，林语心觉得自家的丑事被贺天旭窥到很不好意思。 “没事，赶巧了，她来逛街，正好看见你前脚拐进去，你后妈后脚就出现。” “我怕你后妈要对你做不好的事情，所以一着急就把我爸叫来了”，贺意佳解释。 “那……”，林语心看看周围，“咱们找个地方坐着说吧?” “也是，这大街上”，贺天旭笑笑，自己一时竟忘了这人来人往的，他俩在遗春都是上过电视的人。 贺意佳去店里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拿出来，三人找了个少人的咖啡厅。 “林阿姨，刚才那院子是什么地方啊？” 贺意佳忍不住好奇。 “是我家的老宅，我姥爷祖上留下来的。” “那你后妈鬼鬼祟祟的干嘛？还拿个望远镜看”，她拿了块曲奇塞嘴里嚼。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说要来老宅看看，她就好奇老宅什么样子。我没搭理她 没想到她能跟过来。” “这宅子里是不是有她惦记的什么东西呢？要是单纯想看看没必要鬼鬼祟祟的”，贺天旭说到重点。 “这宅子荒废很久了，她要是真的惦记东西应该早就进去过了吧？” “不管她了，贺总，我得好好感谢你们，音乐会是你救了我，今天又是你女儿发现贾淑贤的问题，你们也算是我的贵人了。” “不客气，你非要谢的话，请我们吃饭吧？”贺意佳趁机给她爹争取了可以和林语心多待一顿饭的时间。 “啧，你这孩子咋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啊？”贺天旭嗔怪着，心里早已乐开花。 “哈哈，你咋这么可爱”，林语心也被贺意佳逗笑了。 “那你们想吃什么?” “林阿姨，你想不想吃铁锅炖大鹅?” “炖大鹅?”林语心边说边从久远的记忆中搜寻这个似曾相识的东西。 “炖啥大鹅，你林阿姨从英国回来的”，贺天旭怕林语心不喜欢吃。 “是不是还能贴饼子?”林语心想起来了。 “对对对，里面排骨豆角啥的，老好吃了”，贺意佳说得详细。 “嗯嗯，我可喜欢吃那个饼了，底下那层焦一些，更好吃”，林语心说。 贺天旭意外林语心和贺意佳说吃的说到一块去了。 “哈哈，你俩都爱吃，那我订位置啊，让他们先炖上，咱去了正好吃”，说完给饭店打电话。 “林阿姨，我把小五哥也叫上行不行?” “当然行，我也正想问问他有没有时间呢。” 饭店包间里，铁锅炖大鹅的香气从木质锅盖的缝隙里往外溢着，四人开心畅聊。 贺意佳显摆着身上的t恤告诉小五是涂有志买的，还又指了指那一堆购物袋说是给他的回礼。 也许从小到大太熟悉了，她留意不到说这些时小五眼底的酸楚。 服务员掐着时间进来把锅盖一掀，大鹅的香气夹杂着酱香和各种配菜的香气充满屋子，使人食欲大增。 “妈呀，太香了，我在韩国的时候就想这一口，回来都吃两顿了也没够”，小五故作洒脱的表现之一就是活跃，他夹了一筷子菜放进贺意佳碗里，又把一块鸭腿也夹进去。 贺意佳把鹅脖子夹了两块放进贺天旭盘子里，贺天旭把皮啃掉，把肉给她，林语心看着这种父女间的温情小细节，心里暖暖的。 “来，这块饼子够焦，你吃” ，贺天旭指指锅里一块已经焦黄的贴饼子，林语心夹到自己碗里。 “嗯，真好吃”，林语心吃得开心，和在舞台上闭着眼睛拉琴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人。 贺天旭喜欢看她大快朵颐的样子，美食当前，先把那些不愉快都抛到脑后。 接近尾声，贺天旭忽然想到一个计谋，他边想着边笑出了声。 “爸，你笑啥呢？” “我突然想到要是那个贾淑贤真的对院子里的东西有想法，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如咱提前给她个下马威，让她不敢造次。” “什么下马威?”林语心也好奇起来。 贺天旭说:“有点恶心，哈哈，一想到她那个惨样就想笑。” “什么呀？你倒是快说呀”，贺意佳迫不及待，小五也等着他说呢。 “就是……” “哎呀，爸，好恶心……” “哈哈，臭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