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怀疑傅悦是死于毒杀,所以曲耀按顾砚清的要求进行了系统的解剖。当曲耀取出傅悦心脏的一刹那,顾砚欢还是不可避免的倒吸一口冷气。 她看的很清楚,曲耀是左手提起心脏,在心底各大血管出入心包处剪断主动脉、肺动脉、肺静脉及上下腔静脉,最后将心脏取出的。然后曲耀还用电子秤读心脏的重量。 “怎么了,觉得不舒服?”顾砚清看了眼身边人,发现她的脸色有点不太好,心里顿时有点后悔。后悔带她来看解剖。 顾砚欢的睫毛微颤,连带着说话也带着些许颤抖:“还好,就是第一次见到人的心脏,有点那啥。” 这丫头摆明了是死鸭子嘴硬,明明觉得难受的要死,小脸脸色都隐隐泛着青,还强装淡定。 她是怕他让她出去,不给她再进来的吗?想到这种可能,顾砚清伸手轻揉一下顾砚欢的头顶,语气甚是无奈:“要是实在难受,就出去透透气。缓过来了再进来。” 顾砚欢摇了摇头,“我还能坚持,再说这些日后我都要面对,现在临阵脱逃了,后面能逃吗?” 男人微挑眉,看来这个丫头的耐受力比他想象的要强。见她坚持,顾砚清也就不再说其他了。 尸体病理解剖的进度很快,傅悦的心脏如傅琰所说并没有丝毫的病变。这也证明清屏县医院开具的死亡证明是有问题的。一时间整个解剖室里的人的脸上都如释重负,可随之而来的就是挑战。 之前顾砚清等人就猜测傅悦是死于毒杀,可是要证明起来不是件简单的事。因为被毒杀的人死后,毒物会聚集到人体的不同器官中。 可是要知道人类迄今为止已经知道的化合物超过了3500万种,而且自然界中的更多。因为不知道毒物是什么,所以许依和陈钧等人就必须要做无数项检测。 曲耀在解剖的过程中,就已经将各个器官采取一定的样本用来进行毒物检测。 许依看着面前的样本,长叹一声:“还好这个傅琰没有将他女儿土埋,不然我真的有想死的冲动了。” 许依的表情有苦恼也有侥幸,苦恼的是马上她和陈钧就要忙成狗了,侥幸的是因为尸体的保存状态良好,她们做起检测也不会太复杂。 可是,顾砚欢是不懂得。不懂自然就要问了,她和许依不熟,于是顾砚清成了那个最合适为她解惑的人。 顾砚欢也算是个行动派,当即就问了顾砚清:“许依那话是什么意思啊,尸体土埋和冷冻后对她的工作内容有挑战?” “那是自然。在人死后进行法医毒理学测试是非常困难的。即使是刚刚死亡组织新鲜的尸体也很困难。如果傅悦在六年前就被土埋,那时候组织早就开始分解了。这样就会有其他化合物混进来,会改变她们处理的基质和物质,也就很难将相关物质分离。”顾砚清说完指向许依手里正拿着的试管,淡淡开口:“你看,这个是脑组织采样,因为它是固体组织,是没办法对这部分组织进行分析的,所以要从上面切取一小片重量合适的,将它制成浓浆,让它呈现出液体的状态。” 顾砚欢看着那支装着脑组织的试管,强忍胃里的翻滚,她没想到会这么复杂,但是今天也算是学到了很多。 “你不是法医病理学教授吗?怎么对于毒理学检验也这么熟?”顾砚欢摆弄着手里的车钥匙,笑着问着。 她觉得这个男人就像是一个谜,揭开一层谜面才发觉他还掩藏了更多的谜,让人想继续探寻下去…… “我的主攻方向是病理学,但是毒理学也是要学的。这是最基本的。” 原本那句最基本的他大可以不说的,但奈何想逗逗她。 果然,那张如画的小脸顿时像霜打了的茄子。顾砚清终是没控制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他发现,自德国回来这几天,他皱眉和微笑的次数变多了,而且皆因顾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