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啥时候发啊，今天还发不发了？” “听说合同丢了，苹果糖人家不买了？那咱们还能领到工钱吗？”</p>
“厂子压了那么多货卖不出去，该不会是要倒闭了吧？”</p>
裴野当众承诺，不管苹果糖卖没卖出去，25号前都将大家的工钱结清，才将工人们打发回宿舍去休息。</p>
不过，胡桂芬走前还特地关心了一番沈芝芝的身体。</p>
沈芝芝动了胎气，需要静心养胎，为免受干扰，裴野刻意保密，没让厂里的工人知道，只说沈芝芝是劳累过度，休养几天就好了。</p>
老朱一直没走，一方面是货还在车上，另一方面也是帮裴野看顾着厂里。</p>
等裴野打发走工人后，他才上前问裴野，车上的货要怎么办。</p>
“朱哥，今天麻烦你了，但我还要耽误你一些时间，运费我给你加倍算。”</p>
老朱摆摆手，“不说这些，我们的交情，谈钱就俗了，我等你就是。”</p>
谢过老朱后，裴野又问杜娟两口子，“合同找到了吗？”</p>
得到否认的答案，裴野陷入了沉思。</p>
工人的工钱，三千斤滞销的苹果糖，在他看来都不是问题。</p>
让他觉得棘手的是，采购合同是一式两份，偏偏当初沈芝芝为了降低风险，在合同上附加了高额违约金的条款。</p>
如今，那条附加违约金的条款，反倒成了悬在他们自己头上的刀。</p>
一旦他把货卖出去了，恒兴拿着合同上门要货，他交不出货就等于违约。</p>
可不想办法把货卖出去，工人的工资发不出来，前期的这些投入也等于砸在手里了。</p>
“裴野，现在该怎么办，你拿个主意吧。”</p>
沈朝北愁得眉毛都快的结了，虽然做这三千斤糖的钱，都是沈芝芝和裴野拿出来的，但本性纯良的他同样焦急上火。</p>
裴野绕着装满货的卡车绕了一圈，一向坚毅正气的眉宇间多了几分痞戾，“既然他们喜欢耍流氓，那大家就一起耍流氓，看谁耍得过谁。”</p>
……</p>
采购部办公室里。</p>
黄原捏着一撮鱼料，一边喂鱼一边跟广生讲电话，“早上他们来，我直接面都没见，把那个女的急得当场都晕倒了。”</p>
电话那端的石广生笑得轻蔑：“一个娘们儿不好好在家伺候男人，跑出来抛头露面的跟男人争生意，是该教她知道她有几斤几两重。”</p>
黄原笑得肆意，“估计他们还得来找我，听说厂子里连工钱都发不起了，到时我就直接让他们去找你，你悠着点，别把价压得太低，赚点就得了。”</p>
“黄经理放心，我有数的。”</p>
正说着，内线电话响了，黄原用另一只手接起。</p>
得知裴野果然又找上了门，黄原顿时笑开了花。</p>
“他们来了，你等我消息。”</p>
“好嘞。”</p>
……</p>
“黄经理，弄丢合同的确是我们的过失，但按照合同上的约定，我已经把三千斤苹果送过来了，麻烦您带人去签收一下。”</p>
面对裴野的赔礼和诉求，黄原皮笑肉不笑的，“你说的这份合同，我没见过，也不知情，你又拿不出合同原件，我要是给你行了方便，以后个个都有样学样，拉着货过来让我收，你让我怎么办？”</p>
裴野好脾气的解释道：“合同我们是跟宋主任签的，或者您把宋主任的地址给我，我现在去请他过来？”</p>
“宋主任现在人在哪，我也不太清楚，好像回云南老家了吧。”</p>
“黄经理，这件事就没有什么转圜了吗？”</p>
黄原端起茶杯悠哉悠哉喝了口，才笑着说话：“我这呢肯定是没办法收的，不过看你们办个小厂子也不容易，我给你指条明路，你去找喜缘糖厂的石厂长，他那边经常收一些滞销货，说不定能给你们一个好价钱。”</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