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遥的这次下马威着实把府里的人都给镇住了,尤其是吴施尔还没出来说话,也没有阻止朝遥的行为,让其他人也看到了局势。 大家也明白了,朝遥是被大少爷罩着的。 以前大少爷做的种种只当他是照顾一下通房,随便宠着罢了。 现在大少爷连内院掌管之事都站在朝遥这一边,这基本上就已经断定,大少爷是打算给朝遥一个位置。 无论这个位置是不是正妻,起码也不会差了。 女人在内院活着,只要是有男人的宠爱,怎么着也不会差。 要是自己再知趣一些,也会活得很好。 就这样,若听风说是让朝遥掌管内院三日,但实际上是他从外地回来之后已经一个月了。 朝遥和若扶风提前申请了结业,所以他们无需再去书院。 若听风知道这个消息后也没说什么。 对于他们这种家庭而言,读书只是过程,而不应该是结果。 回府那天,若听风作为钟山国第一世家之主,自外归来时,府外早已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长长的仪仗队伍浩浩荡荡,彰显着其尊贵无比的身份。 府中上下,更是一片井然有序。 朱红色的大门敞开,门前的石狮子威武雄壮。 踏入府门,前院宽敞开阔,青石铺就的地面一尘不染。 回廊曲折,雕花的栏杆精美绝伦。 厨房等后勤区域位于后院的角落,与其他院落相互隔开,既保证了日常运作的便利,又遵循了古代礼制。 袅袅炊烟从厨房的烟囱升起,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 若听风稳步迈入府邸,所见之处皆是仆从们各司其职。 园丁在修剪着花枝,让花园中的花卉绽放得更加娇艳; 侍女们手持托盘,脚步轻盈地穿梭于各个房间; 小厮们则忙着搬运物品,有条不紊。 院落错落有致,亭台楼阁相互辉映。 若听风步入正厅,朝遥早已在此等候。只见她身姿端庄,面容恭谨。 若听风微微颔首,开口道:“这段时日,府中内院之事你管理得井井有条,我颇为满意。” 朝遥欠身行礼,恭声道:“多谢老爷夸赞,这皆是我应尽之责。” 若听风环顾四周,目光中满是赞许:“你瞧这厅中布置,典雅中不失规整,细节之处尽显用心。” 朝遥垂眸道:“老爷过誉,我不过是依照府中旧例行事。” 若听风又道:“后院的秩序、厨房的运作,乃至仆从们的各司其职,无一不让我看到你的能力与用心。” 朝遥神色谦逊:“承蒙老爷信任,妾身定当更加勤勉,不辱使命。” 若听风目光沉稳,缓缓说道:“能依规矩而行,又能灵活处置,这才是难得之处。往后这内院之事,仍需你多多操劳。” 这算是认可朝遥了,也等于变相地同意朝遥继续掌管内院。 吴施尔休养得差不多了,朝遥正和若听风商议着接下来若家需要举办的宴会,她突然身着一袭绣着精美花纹的锦缎衣裳,款款而来。 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几支金钗点缀其间,更显华贵。 虽即将四十,但面容保养得宜,风韵犹存,那眉眼之间仍留存着昔日的妩媚与风情。 只见她面带微笑,却难掩眼中的急切,开口说道:“老爷,妾身听闻您与朝遥正在商议家中要事,妾身特来看看能否帮衬一二。” 若听风微微皱眉,沉声道:“你身子尚未完全康复,不好好在房中歇息,跑来作甚?” 吴施尔轻轻上前一步,娇声道:“老爷,妾身自觉已无大碍,这内院之事妾身掌管多年,经验总归是比朝遥多些,不如还是交由妾身打理。” 若听风脸色一沉,语气中带着几分疼惜:“你刚小产不久,身子还虚着,需好生调养。内院之事暂且交由朝遥,你莫要操心。” 吴施尔脸上的笑容一僵,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却又不敢忤逆若听风,只得勉强应道:“既然老爷如此说,妾身便遵老爷之意。” 若听风这边拿不到结果,朝遥作为她的女儿,总归要拿捏一番的。 “遥遥近日来掌管内院极有手段,且雷厉风行。我今儿个一看,确实如此。作为母亲,站在你面前这么久,也没见你行礼招呼。” 朝遥听闻吴施尔此言,面上依旧保持着端庄的笑容,连忙欠身行礼,恭敬说道:“母亲莫怪,方才只顾着与老爷商议要事,一时疏忽,还望母亲宽恕。” 吴施尔冷哼一声,说道:“哼,你这疏忽可真是时候。掌管内院一月有余,这规矩倒是越发不懂了。” 朝遥神色不变,缓声道:“母亲教训的是,女儿日后定会多加注意。只是这一月来,女儿为了府中之事日夜操劳,唯恐有失,故而一时疏忽,还请母亲体谅。” “日夜操劳?” 吴施尔微微眯起眼睛,道:“我看你是借机笼络人心,好巩固自己的地位罢了。” “母亲言重了。” 朝遥不卑不亢,回应道:“女儿一心只为府中着想,绝无半分私心。若有做得不妥之处,还望母亲指点。” 看到朝遥这般嘴硬,吴施尔冷笑道:“你别以为有老爷护着你,就能在这府中为所欲为。别忘了,我才是这府中的老人。” 本以为会激怒朝遥,谁知她微微一笑,说道:“母亲,女儿岂敢。女儿深知母亲经验丰富,日后还需母亲多多提点。女儿掌管内院,也是想为母亲分忧。” 看着两人一来一往,若听风有些不耐烦。 女人间的把戏,真的是相当无趣。 朝遥确实有两把刷子,这整个内院比吴施尔掌管时要好得多。 “好了,朝遥掌管内院尽心尽力,施尔,你莫要太过苛责。” 这明显是给自己一个台阶,朝遥顺势说道:“老爷、母亲,女儿定会更加谨慎行事,不负老爷的信任和母亲的教诲。” 吴施尔见若听风护着朝遥,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悻悻地说道:“但愿你能说到做到。” “刚才的那几个宴会既然你心中有数,那就去办吧。接下来扶风还要见见族中长辈,既然你们都不用再去书院,那就把接下来要办的事情都办了。” 若听风也觉得是时候让儿子接手族中事务了,而他也该给儿子选一个正妻,免得到了关键时刻,还得要朝遥这么一个外人来操劳。 “是,老爷,我这就退下了。” 朝遥欠了欠身子,若听风直接摆手让她离开。 吴施尔等朝遥离开之后,这才像是没骨头似的扒在若听风身上。 她娇嗔着,双手如蛇般缠绕上若听风的脖颈,吐气如兰地说道:“老爷,您这一走就是这么些时日,妾身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您,那思念啊,就像虫子在妾身的心口啃咬,挠得妾身难受极了。” 接着,吴施尔她媚眼如丝,朱唇轻启,呵气如兰,“老爷,您可真是狠心,把妾身丢在这府中,独守空闺。” 若听风被她这般撩拨,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却仍故作严肃道:“莫要这般胡言乱语。” 吴施尔却不依不饶,娇躯在若听风怀中扭动,声音愈发绵软:“妾身哪有胡言,老爷难道不知妾身对您的一片痴心?每晚妾身躺在榻上,脑海中全是老爷您的身影,想得妾身身子都发烫了。” 说罢,她轻轻咬了咬若听风的耳垂,轻声呢喃:“老爷,今晚您可一定要好好疼疼妾身,弥补这许久的相思之苦。” 都这般了,若听风还哪里忍得住,直接抱起吴施尔就进了房间。 一阵欢愉过后,吴施尔慵懒地躺在若听风的怀里,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红晕。 若听风起身,吴施尔娇嗔着拉住他的衣角:“老爷,这就要走了?不多陪陪妾身?” “府中事务繁多,我需去处理。” 若听风轻抚她的脸庞,刚才的滋味实在是还想回味一番。 没想到吴施尔这才刚流产一月有余,竟然身子就恢复得这般好。 见若听风执意要走,吴施尔无奈松开手,起身伺候若听风穿衣。 而另一边,若扶风来到朝遥的院子,一进门就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遥遥,今晚我便和他说与你成亲一事。” 朝遥一愣,“若听风不会同意吧?” “没事儿,我有的是办法。” “什么办法?” 朝遥也很好奇,若扶风能做些什么。 “先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 算了,他不想说就不说吧,总归不会害自己。 等到晚上的时候,若扶风正打算找若听风说自己要娶朝遥的事情,没想到若扶风先拿出了几十幅女子画像。 “你也该选妻了。” 说这话的时候,若听风非常随意。 若扶风眉头紧皱,神色坚定地说道:“父亲,我谁也不要,我只要朝遥。” 若听风脸色一沉,斥道:“胡闹!朝遥身份低微,如何能做你的正妻。” “父亲,孩儿心意已决。朝遥聪慧能干,善良温婉,孩儿与她情投意合,非她不娶。” 若听风冷哼一声:“哼,你莫要被一时的情感冲昏头脑。” “父亲,实不相瞒,孩儿之前也与其他女子有过接触,但不知为何,那些女子皆未能怀上孩儿的子嗣。孩儿曾找郎中看过,说是孩儿体质特殊,难以令女子受孕。但与朝遥相处这段时日,孩儿感觉她或许是那唯一能为孩儿诞下子嗣之人。” 若听风可太懂这件事了,因为他这辈子也是试过很多女人的,但偏偏只有正妻才生下了若扶风而已。 一想到儿子和自己的情况一样,若听风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凝重与思索。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道:“即便如此,朝遥的身份仍是个问题,这门亲事传出去,恐会让家族蒙羞。再说了,你如何确定朝遥就是那个人?” “父亲,身份不过是虚名,朝遥的品性和能力才是关键。她能助我打理好后宅,为家族增添福祉。” 若听风微微摇头:“你想得太过简单。家族的声誉和地位不容有失。” 若扶风再次上前一步,语气坚决:“父亲,若您不应允,孩儿此生便不再娶妻。” “你这是在威胁我?”若听风瞪大了眼睛,怒喝道。 “孩儿不敢,只是真心爱慕朝遥,求父亲成全。实不相瞒,我已经让大夫给朝遥把过脉,她是容易有子之人。” 若听风深吸一口气,来回踱步,良久之后说道:“此事容我再考虑考虑。” “父亲,我已经长大了,这件事也该抓紧办。” 若扶风还是打算今天晚上把这件事就确定了,身份而已,他有的是办法让朝遥有。 再说了,以若家的实力,给一个人身份还不简单? 再则,朝遥在之前拿下了剑术魁首,这本就是名声。 “你想清楚,若是朝遥不能怀上孩子,我可不会留她一条命在。” 若听风咬了咬牙,在生子和继承这件事上,他赌不起也赌不得。 “你就放心好了,只要我们成婚,一个月,必定会传出喜讯。只是……吴施尔你要怎么处理?” 想到朝遥这一世的亲生母亲,若是朝遥成为他的正妻,吴施尔这一世便不会再有机会了。 若听风思索良久,毕竟是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给不了身份,那就…… “她?那就依然是吴娘子吧。” 女人嘛,很好哄的。 大不了就多给一些钱财。 若扶风听到父亲的决定,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说道:“父亲英明,如此安排也算妥当。那孩儿便等着父亲的好消息,尽快将与朝遥的婚事定下来。” “你先退下吧,莫要心急,我自会考量周全。” 若扶风行礼告退,满心欢喜地去寻朝遥。 朝遥正在屋内绣着一方手帕,见若扶风匆匆而来,放下手中活计问道:“如何?若听风可应允了?” “虽未即刻应允,但已有松动,想来不久便能成事。” “此事终究不易,还需小心应对。那吴施尔那边,不知会作何反应。” 听到朝遥的担忧,若扶风冷哼一声:“她能如何?若听风已有安排,谅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